房间很复古,墙上挂着黑大褂瓜皮帽,他瞧着很是眼熟。 他腾得从床上坐起来,扯着嗓子开始喊,“叔儿——” 没人应他,楚辞从床上跳下来满屋子乱转,转了一圈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道幽深的长廊,尽头处依稀可见光亮。 他朝着那光亮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近,正要推开尽头处的大门时,身后有人喊他,“你真的要走吗?” 楚辞回头,犀利叔穿着睡袍带着墨镜,抱臂靠在墙上悠悠看他,楚辞想都没想又往回走,一把握住犀利叔的肩,“叔儿,我媳妇儿在哪儿?” 犀利叔嘴角挑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你不是知道她在哪儿吗?” 楚辞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哀求问,“你有没有办法让她回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有什么?”犀利叔撇撇嘴,转身进了房间,“当初我告诫你不要出门,你要是听我的话,便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楚辞扫了一眼摆满房间的药丸,“这些补药我都承包了成吗?” 犀利叔笑了笑,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顿了一会儿问,“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回来吗?” 楚辞,“为什么?” 犀利叔叹了一口气,走到椅子上坐下,“她去换你回来的。” 楚辞微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犀利叔,“你与她确实有缘,她也确实乃荒星降世,本来你的生命就应该结束在事故那一天,但你上辈子干了不少好事儿,这辈子英年早逝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来提醒你,只可惜你没听我的。生命与能量是守恒的,如果要你活过来,就必须有人代替你死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楚辞突然想起在黑风寨的古银树上,在他还不知道她是紫蔚的时候,他问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说是自杀。 犀利叔看他的表情,心中似是有所不忍,安慰说,“本来你们的缘分在她做出选择之后就应该断了,但是她这辈子又干了不少好事儿,所以才有了你们在那个时空的相遇。” 这些都不重要了,楚辞只关心一件事儿,“她还能回来吗?” 犀利叔扬了扬嘴角,“这我不知道,你该走了。” “我不走。”楚辞开始耍赖,晃着他的肩膀,“叔儿,我求你了,想办法让她回来,把我的命给她也行。” 犀利叔挑眉,“你真的愿意?” 他很确定地点头。 犀利叔扒拉开他的手,“你以为换命是玩儿游戏啊,唯一的一次机会你们已经用了!” 楚辞无力地垂下手,“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垂下眼睛,再抬头的时候,犀利叔已经不见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见了。 他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马路上,一切仿佛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楚辞搓了搓脸颊,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他的幻想。 他顺着马路慢悠悠地走,一直走到他和紫蔚一起度过六年时光的中学校园。 深秋,空中散着枯黄的落叶。 他像一颗朽木,静静坐在斑驳的梧桐树下。 日光轻移隐在云层之中,周遭只余秋风轻拂树叶的声音,蓦地他的肩头被人轻拍了一下。 楚辞回头,霎那泪涌。 紫蔚被他抱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在他背上轻拍了拍,闷在他颈间说,“我回来了。” 楚辞更用力地抱了抱她,他很担心这只是他的幻想,“你打我一下,我好怕这不是真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