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醒我就泼你水了,快快快,马上要敲第二遍钟了。”陆离峥拽着叶勉的袖角急道。 叶勉甩开他的手,翻身又闭上了眼睛,他本就是起床特困户,今儿身子又不爽利,哪那么容易叫起来。 陆离峥又拽着他衣襟晃了半晌,叶勉才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乏力,头虽然不那么疼了,却更加昏沉。 陆离峥催道:“快些下来,司正马上来查房了。” 叶勉打了个哈欠,坐在那儿天人交战了数个回合,最终往下一倒,爱谁谁! “你让侍童在外面上锁就是,散学了你再来找我。” 午后陆离峥坐在学屋里有些走神,心里惴惴的,总觉得不大对劲,趁着先生停了讲习出去恭房的功夫,转头和一边的端律说:“端律哥,我好像闯祸了......” 端律愣道:“你干什么了?” 陆离峥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我把叶勉锁在我屋子里了。” 端律愣在那,“你锁他做什么?” “他在我那里午睡没睡饱,又怕司正进来查房,我想着他身子不舒坦,就让他多睡会儿,散学了再去放他回府。” “简直胡闹!” 端律急斥道:“他身子不适,你不上报给医监,还把他一个人锁起来?若有差池,你担得起?” 启南院学子听到这边争吵得知原由,也纷纷埋怨陆离峥。 陆离峥委屈争辩道:“他没睡醒好凶,和他多说两句都不耐烦,我哪敢逆他?” 暮色悄至,叶勉悠悠转醒,只觉得口里发苦,骨头也疼,撩开眼皮盯着床顶的帷帐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弹身坐了起来。 草!这什么鬼地方? 他明明记得陆离峥的被褥帐衾都是学里统一的蜜合色素帐,怎么醒来就变成苍缊钩金的奢绣罗账了? 难不成他又穿了??? 叶勉慌乱地撩开层层软罗,还没等两条腿都踩在地上,就见一架八扇折叠落地大屏风后面,鱼贯而出几个和丰今差不多大的童子,见他醒了赶紧上来行礼,齐齐地唤了声,“叶四少爷。” 听到他们叫人,微微喘着粗气的叶勉把心放回去一半,再看几人皆穿着雪青色素袍,并不是国子学侍童的打扮,不由皱眉问道:“这是哪里?” 叶勉问完抬眼打量,只见窗外已经素黑,挡在眼前的屏风也被小童折了起来,露出的偌大厅堂昏幽幽一片,只在远处几案上燃了两盏琉璃灯,烛影幢幢合着月光铺洒在柔软的织金地毯上。 “叶四少爷,这里是荣南郡王在国子学小住的宅院。”其中一小童恭敬答道。 叶勉怔愣在那里半刻,又问了一遍:“谁的院子?” “回叶四少爷,是荣南郡王。” 叶勉再回过神时,厅堂里已灯火遍燃,突然门扉被人从外推开,一锦衣少年面上含着笑走了进来,见叶勉醒了,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叶少爷可醒了。” 屋里童子皆向他福身,少年恰似叶勉的年纪,把手里的捧的两株半金谷海棠折枝,交给童子插进床头的汝窑瓷瓶里,回身笑道:“觉着如何,可有哪里还不爽利?” 叶勉从未见过此人,见他衣着华贵,想是郡王府的贵人,便客气答道:“多谢,大好了,不知如何称呼,你们郡王可在?” “郡王在书房与人议事,叶四少爷可叫我庄然。” 姓庄,叶勉心下明了,想必是庄珝在金陵的亲戚,便冲他拱了拱手:“方才麻烦贵府照看了,不知你们郡王何时得闲,我去与他说上两句。” 庄然笑了笑:“那这就不知了,有的时候议到三更也是有的。” 叶勉微微皱眉,按下心下不耐,想了想说:“看天色已大晚了,那我先回府,烦你与你们郡王说我明日必备礼身谢。” 叶勉说完起身,却被庄然给拦住了,“嗳,叶四少爷别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