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庄珝穿着绫白寝衣,外头松松地披着一件深色宽袍,头发上还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水气。 “起来,喝下了再睡。” 叶勉摇了摇头,“这酒虽醉人,却不磨人,我如此甚好。” 晕陶陶的,很是舒服。 庄珝没听他的,坐在床边把他扶了起来,“酒不磨人,可你一会儿会磨我。” 叶勉略有些不耐地把喂到他嘴边的醒酒汤推到一边。 庄珝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劝,只轻嗤了一声,“明日一早可别后悔。” 说完便把醒酒汤递给一旁侍奉的下人,又吩咐人在香炉里多加了几块安神香,便也提脚上榻。 叶勉微微皱眉,“你又上来做什么?” 庄珝挨在他身侧,靠在床头的迎枕上,手里还拿着一只玉白瓷的小巧酒壶。 “说了多少回了,把你灌醉,再趁你之危。” 叶勉哼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庄珝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我平日里唬你,你每每当真,与你说真话,你却偏偏当假话听。” “你不敢。”叶勉眼睛都没睁,笃定道。 庄珝满意地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况且今日醉的是你,倒是我要小心着些。” 叶勉半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庄珝喝了口酒,“哦?我以为你垂涎我美色许久了,刚刚在院子里,不错眼地盯着我看,要不是我几次打断你,怕是人都要扑上来了。” 叶勉都被气笑了,“你少胡说,我扑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蝴蝶吗。” 自恋狂! 庄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叶勉“啧”了一声,胡搅蛮缠道:“看几眼怎地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个大男人都敢长成那样,还不敢被人看?” 庄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随即也半躺下来,侧着身子,手肘支着头,看着他轻道:“那你现在好好看看我。” “离我远些!”叶勉推了他一把,“早瞅够了。” 叶勉偷瞧美人,被人掀底儿,老脸也有些抹不开,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庄珝被人推开也不甚在意,又往叶勉身边蹭了蹭,“怎地又不敢看了?” 叶勉睁开眼睛怒瞪着他,“你这人怎地突然涎皮涎脸起来了?远着我些!” “那让我瞧瞧你。” 庄珝说完果真支着头,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叶勉在薄被里的身形,目光清亮没有丝毫亵渎,却犹如实质,灼得叶勉本就因醉酒而燥热的身子隐隐发烫起来。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好看。”庄珝认真道。 “那你怎地不去照镜子?”叶勉嘟囔道:“我若是你,日后连媳妇儿都不娶了,有了兴致直接对着镜子撸。” 庄珝一愣,随即轻笑,“竟真的是醉了,”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眉毛一挑,“这么烫,你这身子也太不经酒了些。” 叶勉燥热地掀了掀被角。 “身子难受吗,可要我去拿醒酒汤给你?”庄珝问他。 叶勉摇了摇脑袋,哼唧道:“别给我喝那玩意儿,比药还难喝。” “良药才会苦口,喝了身子舒坦些,”庄珝试探着劝哄道。 “我现在就挺舒坦的,躺在云上一般,”叶勉嘿嘿笑道,“你那个酒可真不错,我们还没喝完呢,你可让人封好了,回去我们还能再吃上一回。” 庄珝转过头去轻笑。 “你笑什么?”叶勉皱眉不满道,又伸手去打庄珝执壶的手,“你少喝些,多给我留两口,不许这般小气。” 庄珝手上躲了躲,也不在意他醉了胡缠,认真答道:“这不是刚刚我们喝的酒,别急。” “啊,那是什么?” 叶勉嗅了嗅鼻子,“果然不是,怪好闻的。” “是寒潭香,宫里御酒房自己的方子。” “哦!”叶勉恍然道,“我听过,说是取自高山寒潭水酿成。” 庄珝仰头又喝了一口,轻轻“嗯”了一声。 “好喝吗?”叶勉迷蒙着眼睛看着庄珝舔了舔嘴唇,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味道闻着倒是挺好。” “嗯。” “要么你给我喝一口?” “人都醉了,还喝什么?” 叶勉突然生气起来,蹙着精致的眉间儿,伸手去夺庄珝手里的玉白壶,庄珝笑着伸长手臂躲开。 叶勉瞪着他的眼睛晶亮无比,凶道:“给我!” “想要?” “要!” “叫哥哥。” 叶勉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叫,再不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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