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东西不便落在外头,下山之前陆离峥将他的祈福荷包取了回来,哪想着他的荷包与叶勉的缠绕到了一起,跟来的侍人正拿手细细的解着,陆离峥围在一边乍呼,“轻着些,那湖蓝色的荷包也不许弄坏,那我是勉哥求姻缘的。” 庄珝旁边的慧文大师呵呵笑道,“世人皆到我们这魁元庙求学业,却不知我们这里求姻缘最为灵验,那位淘气的小公子倒是误打误撞,将来定能娶上贤妻,恩爱后生。” 庄珝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慧文大师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串赤色珊瑚珠串递给庄珝,“这珊瑚串是长公主与你父亲相遇那晚的七夕兰夜上,在乞巧市的商肆里得的,”慧文大师轻叹了声,“你父亲只在前头随意拿起来看了一眼,那丫头却在后头买了来视若珍宝,在殿外长跪前跑来拿与我,让我替她开光求福,口里只胡说着若是先帝不允,她便要白绫自戕,再将这珊瑚串与她葬在一起,以求来生。” 慧文大师说到这里呵呵笑了一声,“如今听你来说长公主与你父亲恩爱如昔,老衲便也放心了,这珊瑚珠串一直在我这里听经,这么些年倒也积了不少灵福,你来了,我便替你母亲做主将它赠与你吧,望你以后也要同你母亲一般,得个可心的好姻缘,这尘世才算完满,不枉一遭。” 庄珝任慧文大师将珊瑚珠串绕在他的手腕上,眼睛却看向侍人手里的两个荷包,皱眉问道:“那个荷包随意在那树上挂了挂便也有了灵福?” 慧文大师笑道,“心诚则灵,那便要看那小公子的心意了。” 庄珝想到刚刚叶勉那副至诚的模样,不知怎么心里一阵恼火,掏出袖中的匕首将那湖蓝色荷包上的络子一刀割断。 陆离峥将那残破的荷包送还去叶勉后,回来怯怯地与庄珝说道:“勉哥说让我给您带个话,他说他以后要与您一同打光棍儿。” 启南院一学子朝地上“呸”了三声,讨好庄珝道:“这人尽是胡说,咱们郡王可刚从慧文大师那里得了积福十几年的珊瑚串,将来定是娶得绝世佳人做王妃的,哪个要与他一同打鳏!” 庄珝本就不能娶妻,被人说嘴两句倒也不在意,只这人真是放肆的很,上回没惩治了他,居然如此胆大,敢与他放狠话,下回定不能饶他。 庄珝垂眸心里暗道,要哭着与他求饶才行! 庄珝只随意地想了想,却没想到第二日还真被他撞上了,这人因着在学里与人逞凶打架,被行思阁拉去庸光门前的广场上当众执刑打手心,他过去时这人早已不复平日里的嚣张模样,看着执行司正的眼神里些许瑟缩,杏眼里窝了两汪水儿,衬得漆黑的瞳仁又亮又润,倒是副极讨人怜爱的样子,庄珝盯着看了许久,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心里在猜着那两汪晶莹被吮进嘴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庄珝正看得出神,就见叶勉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袖口一把将眼里那抹晶莹拭了去。 庄珝醒过神来气极,转头吩咐训导司正狠狠执刑,这人终是忍不得疼,被打得眼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美人落泪,庄珝自是欣赏得满意,只这人被打得身子发抖,嘴唇发白了都不肯与他软声求饶,庄珝十分不满意地制止了行思阁停刑的命令。 庄珝许是因着最终都没如愿听到这人与他告饶,竟是连着几宿都梦到他,一早醒来却记不真切梦里都与他做了什么,只每每亵裤都会濡湿一片,庄珝一时烦闷不已,想了想便放了两个探子在他身边,却不经意知晓了他与刚刚回京的端华公子十分的亲昵,这与之前他得来的消息倒是相佐,不是说他因着酸妒,与从小与他一处玩的姜家那小子都生分了吗? 自此之后庄珝每日忙完公务和学业,都会让探子与他禀报一番叶勉那边的动静。 叶勉一个上学的孩童能有什么值得报的,探子前几日心惊胆战地与他说了些叶勉无关紧要的日常,庄珝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探子后面便心里有了数,自此连叶勉睡前吃得点心是什么馅儿的都会与荣南郡王知会一声。 庄珝在六皇子的桃溪山庄见到叶勉时心里并不是不高兴的,可哪想自己还没与他说上两句话,那个魏昂渊便一副护崽的模样将叶勉与他隔了开,这让他心里十分不熨帖,便借着晚宴整蛊捉弄了他一番出气,后来见他吐得厉害,想了想便吩咐庄子上按着他的口味准备温食给他,这人如此娇气,真坏了脾胃,可别赖上他! 哪想那叶勉脾气倒是大的很,竟连他准备给他的粥膳都不肯用,还自己摸去厨房,鼓捣出几碗面出来,把他和他六表哥都给唬住了。 回了京后,庄珝第一件事就是将叶勉身边的探子换了一拨,叶勉却又做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这人竟自己跳下湖去救了一个平民之子,庄珝在启南院的学屋里看到他差点同那人一起沉了湖底,他生平第一回 被吓得手脚发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