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昂渊趁着旬假将叶勉“掳”去了丞相府,夜里熄了火烛,魏昂渊将守夜的丫头俱都赶了出去,哄劝道,“一直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可如何是好,倒不如与我说说,不管什么难启齿的辛秘,我自都不会与第二人去讲,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 叶勉在黑暗里嘟了嘟嘴,手上抠着锦被上的金丝绣线没有说话。 魏昂渊试探着问他,“可是因着荣南郡王?”魏昂渊隔了好久才又叹气道:“你与我说他也无甚关系,我不与你恼便是,你只快活些就好,我只看你。” 叶勉忙摇头道:“与他无关,他与六皇子去了岭南,如今还在路上,只能在各处官驿里发信与我,我却无法回信应他,吵架都吵不起来。” “那你这是为何,学里最近又没人惹你,可是侍郎府出了什么事?”魏昂渊问道。 叶勉轻叹了一声,想了想终是将这糟心事与他讲了一回,只口里万千嘱咐着,不可外头与人去胡说。 魏昂渊愣了半晌,“嗤”了一声笑道,“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不过是你们两房争了起来,迟早的事儿,这有什么值当你为着闷闷不乐的。” “不过......”魏昂渊话锋一转又道:“你这整日地给你怀着身子的大嫂送那各式吃食,是怎么回事?我们如今俱已十四了,如此行事易惹人闲话不说,万一她真出个好歹,你如何洗刷的清?” 叶勉也后悔万分,咬唇道:“都怪我想得浅了,之前我娘与我大哥说了我好些回,我只作聋不听,才闯下这祸事,我如今见着我大哥,都不敢看他眼睛,我怎么这么蠢啊......”叶勉自责道。 魏昂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行了,璟哥哥疼你的很,不会与你记着,这次倒给你长回记性,也不全是坏事。” 叶勉在床榻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嘴上哼哼唧唧地自责不已。 魏昂渊笑了一会儿道:“不过日后你可长点儿心吧,之前你就有这毛病,与碧华阁交之过密,前些年你年岁小便也罢了,怎地都上了学了,还时不时地去那头过活,你与璟哥哥亲密是真,却不可忘记他已娶妻还即将有了嫡子,过两年你若是定了亲,可就是彻彻底底地两个房头了,再往远处说些,日后你出去立了府,那便是两个府上,怎能还与幼时一般‘不分你我’?” 叶勉明白魏昂渊的意思,只口上还挣扎着嘟囔道:“幼时兄弟感情好,大了就不行了不成,我又不贪那头什么,补礼回去便是了。” “这哪补得清楚,”魏昂渊轻笑,“再说有时也不尽是银钱上的事,你只记住我的话,万不可再如以前一般,大事琐事俱都去寻璟哥哥了,你若再大些还这么不懂事,他也会难作。” 叶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顾自念念道:“我是想着,能做兄弟家人俱都是修来的缘分,”叶勉想了想最近总是梦见的上辈子他的爸妈和哥哥,又轻声道,“有时你也不知,何时缘分就尽了,再寻不回见不到的,不如一起时就亲亲密密的,倒不留遗憾。” 第98章 纸鸢 魏昂渊知晓叶勉这才刚刚转过弯儿来, 还需要一段时日来磨化,因而并未与他讲太多, 其实他随着年岁渐长, 又何曾没迷惘过,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这般罢了, 兄弟友恭,手足情深自然是要的,却是不能太过。 自立自立,立的又何止是你一人,长大后再往身后一瞧, 哪个身后都站着万般皆系于你的一大家子,你要护着他们, 却也不能去“冒犯”别人的。 叶勉与魏昂渊两兄弟聊了半宿的各自心事才闭眼睡下, 旬假叶勉也没回府闷在书房里读书,趁着外头还不冻人,与魏昂渊约上几个好友,骑着马出去京郊可着意地尽情耍闹了两天。 叶勉心思敏感却也豁达, 想过之后便也不将此事梗在心头,只如往常一般每日早起上学,晚上回来用功温书,往碧华阁跑的次数却少了许多, 更不再万事都跑去寻他哥,借着琐事与他歪缠撒痴。 上辈子的遗憾有了便有了, 也不能吃大户一般可这这一世的父兄找补不是? 他哥和他大嫂自是待他如往常,只他哥随着圣人委以他的重任愈来愈多,越发忙碌起来,一个月倒是要有十天不着家,他大嫂身子又一天比一天重,叶璟每日公中府里忙得焦头烂额,人都消瘦了两圈,别说叶勉了,就连叶侍郎想念长子了,都不敢如往日一般随意召来书房说话。 他大嫂人在孕中,府里中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