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夕的风流,令我的夫人失望至极,跟随王传恩而去。老荒家的血脉,就这么断于我手……家父定是恨不得没有生过我这个不孝之子!” 魏凉唇角微挑,语气凉凉:“倒也未必。他可是为子子孙孙讨到了最好的庇护。” 阴恻恻的,颇有怨念的样子。 秦无川满面不解,魏凉却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听到这里,林啾也算是明白了。秦无川口中的“家父”就是荒川。荒川一生行走四方,只顾兼济天下,却忽略了自己的妻儿,导致儿子种下难解的心结,与他彻底决裂。 大概是遗传得好,秦无川也天赋颇高,修成一代剑君,创下了万剑归宗,还教出了魏凉这么个好徒弟。 等等!如此说来,此魏凉非彼魏凉,是不是已经实锤了?! 秦无川慢悠悠地站起来,端端正正一揖到底:“敢问,您究竟是何人?我徒凉儿,如今可还在世上?” 林啾的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魏凉的衣裳。他这件褐色袍子的后背上,曾被魔翳巨浪撕出一道大口子,林啾随手一攥,攥住了破布的边缘。 魏凉察觉到她的紧张,反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轻轻往前一带——只听“刺啦”一声裂帛之声,魏凉身上的袍子几乎被扯成了两片。 魏凉:“……” 林啾:“……” 秦无川:“……” 原本略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魏凉难得地有些气息不稳:“闭眼!” 秦无川和林啾都老老实实背转了身。 “啪”,坏掉的衣裳被他掷在地上。 “呼”,利落的披衣声。 林啾回转身,见魏凉已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这个颜色更衬得他像是霜雪之中的同色冰莲,眉梢眼角都丝丝地往外冒着精致的寒气。 “我曾是魔主。”他无限淡定地说。 秦无川转身转到一半,脚下一崴,差点跌坐下去。 只见魏凉挑起唇角,露出个亦正亦邪的笑:“怎么,老剑君方才不是还说,魔只是病了,并非十恶不赦。” 秦无川:“……”这叫人怎么接? 转瞬,这个老人微微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方才你说,我无法压制魔翳是因为我太弱……莫非,你……” 魏凉面无表情:“那种东西,有甚么要紧。” 林啾一路已见识了他封印魔翳的手段,听他这么说,倒也不觉稀奇。 是他的话,的确是可以将魔翳封印得抬不了头。 只是…… 他是魔主? 她怎么打心眼里不相信呢? 而且,魔主不是为了王卫之他娘发动了仙魔大战吗? 是祭渊说谎,还是魏凉说谎? 若是魏凉说谎,那他说的谎,究竟是“他是魔主”这件事,还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这件事?抑或是……另有隐情? “那,凉儿呢?”秦无川问道。 魏凉淡淡一笑,道:“你且安心在塔中住着——反正已住了数千年,不差多几日。你的徒儿,自会还你。” 林啾脑袋一抽,下意识地问道:“那我的夫君呢?” 魏凉眼眶微微张大,脸上淡定依旧,眉尾却翘起了少许:“自然是你的。” 他招招手,只见斗龙畏畏缩缩走过来,伏下身。 他揽住林啾,跃上斗龙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斗龙便撒开四条短胖的腿,顺着黑石旋阶飞奔下去。 林啾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你真的是魔主?” 魏凉满脸淡然,若有所思地瞄了她的脑袋一眼,悠然回道:“是,也不是。” 很好,这就是“薛定谔的魔主”。 林啾觉得自己遭报应了。 二人一斗龙离开了九阳塔。 林啾发现,这座黑塔虽然依旧纯黑无光、沉沉地压着大地,但那股氤氲在四周,压抑沉闷的不祥之气却已经消失了。 “师尊!”刚出塔,便听到塔阶下传来顾飞的声音。 顾飞已在九阳塔外等待了许久,见魏凉出来,急急上前施了个礼,禀道:“有三件事要禀告师尊。第一件,王氏对郑子玉林冬等人的死表示遗憾,愿出钱出力厚葬那几人,至于凶手王传恩,他们只称联络不上,没有办法。第二件,王卫之送来一封密函,说要师尊亲启。第三件,这几日接连有数座城池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