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一个坏了…… 他既迷茫,又痛心。 他抬起眼睛,下意识地望着魏凉,像一个渴求答案的孩子。 对上魏凉视线的一霎那,卓晋意识到,对方知道为什么。 但很显然,此刻的魏凉没有半点闲心给他答疑解惑。他已准备带着林啾离开了。 “等,等下。”怀中的林啾忽然动了动,呲牙咧嘴地用眼睛去瞟不远处的地面。 魏凉循着她的视线一望,看见地上倒了一溜儿大漆桶,桶底下落了只乾坤袋。 乾坤袋?魏凉蹙了下眉。 眼神一动,那乾坤袋便被抓了过来,他用冰霜把它涮干净,然后交到林啾的手中。林啾趁机把那枚冰棱还给了他——直觉告诉她,这样东西对他很重要,在她手上会很危险。 魏凉微微挑眉,收回了冰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是那国师身上掉下来的。”她用气声说话,这样不会牵动伤口。 虽然声音极小,却能听出她很高兴——捡到钱的那种高兴。 魏凉眼皮直跳。 林啾兴致勃勃地一掏,再一掏。 里面只有一些寻常的丹药,一粒大约能有个几年道行。 掏到底,林啾发现了一封信。 取出来展开一看,信是写在白绢上的,除了最后几个感叹号之外,林啾一个字也看不懂。 “这写的什么?” 魏凉匆匆扫过几眼,脸色微变。 徐平儿好奇,也凑上来看,一边看一边念出声。 “吾儿,妾侍之事已无可转圜,爹能为你做的,便是寻一枚成丹丸,一株聚灵姝,助你尽快结丹,以免遭采补之难。见信之后,不要犹豫,速速将丹药灵草服下,莫声张,莫让你娘和你弟知晓!千万千万!切记切记!!!” 妾侍?采补?娘和弟弟? 该不会这么巧,这国师正好捡了林秋亲爹的乾坤袋吧? 林啾一激动,伤口顿时突突地跳着发作起来,疼得她“嘶”了一声,打了两个寒颤。 魏凉脸色一沉,道:“先治伤。” 他不再耽搁,长袖一荡,将怀中的人团团圈住,抬脚往虚空一踏,三五步之后,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林啾知道魏凉行走在天上,但她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风。 被体贴地保护着的人,总是容易犯矫情。 她偎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扁了会儿嘴,默默想了几句遗言之后,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死。 因为电视里面,快死的女人总是蔫蔫地躺在男人的怀中,男人得不停地冲她大叫“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而她,一点也不困。魏凉也没有半点要朝她吼的意思。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了。 林啾抬起眼睛,先是看到线条利落的喉结,然后便看到他微微绷紧的下颌。 他侧脸的弧线极其完美,唇、鼻、眼、眉、额,被月色蒙上一层微光,像一幅圆融的画。 他垂眼看了她一下。 偷看被抓包,她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身体一紧,牵动了伤口,疼得蜷成只虾米。 魏凉脸色一寒,只见不远处悠哉飘荡的两片云齐齐冻成了碎冰晶,噼里啪啦就往下掉。 场面巍为壮观。 林啾忍不住拨开一点广袖,呲牙咧嘴地垂眼去看。 只见两面广阔无比的冰扇雨向着遥远的大地落去,半空有风吹过,它们齐刷刷地随着风,不断地偏离原本的轨道。 “你这是意吗?”林啾用气声问道。 魏凉也用气声答:“嗯。” 怕她听不见,他特意距离她近了些,热热沉沉的鼻息贴着她光洁的额头。 “是魔族用的那个‘意’吗?” 魏凉发出不屑的嗤声:“他们也配。魔用的是‘翳’,不是‘意’。” 虽然发音一样,但林啾瞬间秒懂。 他微微躬着一点身,双臂环着她,气息笼罩着她。 她忽然就有那么一点犯困了。 林啾心头一凛,紧张地睁了睁眼。 魏凉轻吻她的额头:“睡吧。” 林啾:“???”这剧本果然不对!让她去睡不是要她去死么!啊啊这个无情无义的狗男人果然要抛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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