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三年后可以得获自由,你愿不愿,与我即刻共度良宵?” 最后那四个字突然峰回路转,却被他说得十分坦然,几乎有光风霁月般的明朗,然而又极为平常,像是在说喝茶一样云淡风轻。 要是没经过世事的少年郎,可能就真被他唬住了。但仝则不是,显然也没有动容。 “三爷说的,我听懂了。谁叫我不姓裴呢,还沾染了这样一个获罪的姓氏。人生在世,应该要认命,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的生存之道。小的还不够聪明,多承三爷指教了。” 裴谨不理会他的讥讽,轻轻摇头,接下去问,“那么你想到什么办法,可以解眼下的烦恼?”他看着仝则,“光凭一点狭促手段,恐怕只能躲过一时。” 这问题勾起了仝则心底的惆怅,既然裴谨什么都清楚,他索性也畅所欲言,“小的毕竟是二房的人,大不了就去求二奶奶,放小的一条生路,二奶奶看在哥儿的份上,未必不肯帮忙。” 裴谨凝视他,似笑非笑道,“因为醋意么?那之前那些人就不会出现。玩就是玩,露水情缘和纯粹发泄尚且还有区别。我不认为她会为这个大动干戈。” 多么残酷,多么讽刺,偏偏一字一句说得极尽温雅。仝则疑心此人骨子里定是坏透了,再细想想,登时惊觉可怕之处,果真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裴诠和许氏那点烂事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己是裴诠发泄的对象,当然是!不必裴谨提醒,仝则也知道,他禁不住嘲讽道,“小的真是不够聪明,听三爷一席话总算明白了,看来今后大爷再要找小的,小的可要好好掂量一下,拿什么来谈判更为合算。” “不错,”裴诠点头,脸上的表情写着孺子可教几个字,“想要什么,就主动去拿,然后按价付费就好。” 这后一句,他是用英语说的,因为这句话是引自爱尔兰的一句谚语。 想要什么就靠自己争取,这是仝则前世信奉的准则,他也听过这句话,更自诩一向都乐于慷慨付出所能来赚取相迎回报,如今在这个异世骤然听到熟悉的言语,他禁不住露出会心一笑。 如是表情适时地出卖了他,裴谨接着道,“你的法文、英文都不错,还会一些日语。令尊早前聘了武举人教习你太极功夫,而仝家家学所学唯一西语却是俄语,如果不是天资聪明,你没道理会比裴熠学得还要好还要快。” 耳边轰地一响,莫非他在不知不觉中,早就穿帮了? 仝则急忙稳住情绪,一面琢磨着裴谨的话,渐渐镇静下来,才真真切切觉出惊悚——裴谨不仅对自家的事了如指掌,更对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都进行过暗中查访,心思这样缜密深沉,堪称相当可怕的一个人! 见他木着一张脸不知如何作答,裴谨反倒轻松地笑笑,“你很聪明,年轻好学,不屈服于命运,坚强开朗,没有妄自菲薄,也不自卑自负。这些是难得的品质,我一直都希望,裴熠也能成为这样一个人。” 话说完,裴谨唇角的弧度漾开来,那笑容有着可以让人感知得到的诚恳。 可好像不大对头,美人展颐本应该动人心魄,怎么一眼望过去反倒有几分慈祥感,仝则有些无语,直觉裴谨注视自己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后生晚辈。 不就是明面上差八岁嘛,至于把人当小孩子看待?真要论心理年龄,他可是个将近而立之年,理智成熟的类型。 仝则不大服气的干笑两声,“三爷赞赏,小的愧不敢当。” “不必谦虚,我说的是实情,也正好有话想请问你。”裴谨收了笑,站起身,负手背对着石桌,也背对着仝则。 他接下去要说的一定很难以启齿,不然何用背对着自己,是什么样的话能让裴谨这样人都无法轻松出口? 仝则几乎可以断定,裴谨大半夜颇有兴致的和自己东拉西扯,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和裴诠殊途同归。想到自己有机会见证裴侯的秘密,或是干脆笑看他撕下道貌岸然的脸孔,心里禁不住暗涌出一点兴奋。 再然后呢,是否可以借此机会,攫取一点点让自己生活更优渥的条件? 不是一点都不动心的,至少裴谨会处理得比裴诠要体面,仝则知道自己在凝神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