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便觉心上一软,倒是笑了笑:“好吧,就当是我运气好,白得一大徒弟。” 甄停云虽是有心恭谨,可是听着元晦这不着调的话,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唇,小声哼了一声。 元晦便道:“你既读完帖,便接着练字吧,我看着你练……” 甄停云颔首应是,提笔蘸了蘸墨水,这就要抬笔练字。 结果,元晦又开口纠正她的坐姿:“坐好,双腿分开,和肩距相当,双肩齐平……腰背挺直,也别太紧绷了,放松!自然点,可以稍微前倾,但是不要失了平衡。什么叫如臂指使?什么叫挥毫随心?这是让你用右臂送力至手腕,再由手腕到手指,再由手指到笔。” “少用大拇指,”元晦说着,又笑,“说来,书法执笔是讲究的是‘厌用大指’,弹琴时又讲究‘厌用小指’……” 被元晦这么前前后后的挑毛病,甄停云差点连笔都不知该怎么拿,好容易端正了姿态,开始写字,就又听着元晦轻声自语道—— “你这字,这么练,怕是不够!要不,明天试着绑两个沙袋在手腕上?” 甄停云:“……” 真是够了! 如此练了几张大字,元晦眼见着时候不早便开口道:“就先这样吧,我看你手臂都快僵了,一下子练太多其实也没多大效果,重要的是持之以恒。” 顿了顿,元晦揶揄道:“再说了,这都大晚上了,你一个姑娘家待在我房里,总是不好。” 甄停云停下笔,气恼的瞪他一眼,到底还是听话的收拾起了东西。 元晦看她收拾东西,便又特意叮咛了一句:“做事总要有条理,回头你仔细想一想,把这每日读书时辰安排一下,写个章程出来,明日再拿来给我看——你既叫我一声‘先生’,我也该教你些正经东西才是。“ 甄停云咬着唇,心下十分感动,用力点头。 因着明日还要过来练字,甄停云索性便把字帖还有笔墨纸砚都留在了元晦这里,自己则是收拾了案几上那些碗筷,准备端去楼下厨房。 正当甄停云要出门时,元晦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甄停云顿住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元晦。 元晦伸手在自己枕边摸索片刻,摸出了一样东西,丢给甄停云:“这个给你。我的花费都算这上面,要还少就和我说一声。要有多的,就当是我给徒弟的见面礼吧。” 甄停云也不知元晦要做什么,只得空出一只手去接东西,待得入了手方才垂目去看,不由大惊失色:居然是一块金子! 看着手上这块金子,甄停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你哪来的金子?!” 激动之间,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昨夜,甄停云让伙计把元晦从马背上拖下来时他就一身衣服,堪称是身无长物。就连他当时穿在身上的那件衣服,因着已被雨水打湿,甄停云索性便叫客栈伙计替他换了。 所以,一穷二白,起床还要人扶着才能走的元晦,他究竟是哪来的金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元晦:虽然我现在是躺着的,但我也是有钱养媳妇的! 第12章 傅长熹 这可是金子啊! 一两金子值十两银子! 而且,就元晦随手抛过来的一块金子,怕是不止一两,少说也值十几两银子! 甄停云长这么大,此前也没见过几回金子,十几两银子更是没福得见的——要知道,当初甄停云为着买老秀才的旧琴,磨破了嘴皮子才把价格压到八两,为了这八两,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和功夫,最后还把自己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零用都给贴进去了,这才买着了人家的旧琴。如果她当时有十几两银子,直接就能去外头买张全新的木琴了,何至于如此费力? 所以,忽然看到这么块金子,甄停云虽有惊喜,更多的还是惊怕,脚下都跟着发软。若不是,她一手端着托盘碗筷,一手拿着金子,她真能上前去揪元晦的衣领问他哪来的金子。 哪怕不能揪人衣领,甄停云还是抬起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元晦。 元晦像是对此不以为意,随口道:“中午你让六顺过来送饭,我让她去马厩里翻出来的。” 甄停云还是有些不明白,只睁大眼睛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