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甄停云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总不至于是气疯了吧? 要知道,自甄停云来了京城后便一直在府里闷头读书,谁都知道她是一心一意要考女学。偏临考前出了这样的事,无论她原先考不考的上,这会儿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甄倚云这时候提起这个,提起裴明珠,除却恶心对方外,也是觉着以甄停云这狗脾气,听了这些话肯定是要发作的。到时候,她再借此去正院与裴氏告上一状,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裴氏心里就只有更厌恶甄停云的…… 谁知,甄停云居然就改了性了。 事情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甄倚云多少也有些心烦,一直等到走进正院,这才想通了:自己怎么也钻了牛角尖?这种事,甄停云根本不可能不在乎,适才那模样八成就是故意装出来糊弄自己的。 想到这里,甄倚云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儿,立时便有了个主意。 她笑着入屋去与裴氏问安,坐在榻边给裴氏掖了掖被角,温声劝道:“娘,您也别生气了。我瞧二妹妹如今已是好多了,听说您因着她的事情病了,还直说要来您赔罪呢。” 裴氏这回确实是病了。 这会儿,她正拥着锦被靠坐在榻上,身后垫着个湖蓝色绣并蒂莲的软枕。因她一贯精于保养,皮肤细嫩,昨儿甄父那一巴掌虽没用力倒底还是落了痕迹,哪怕事后用了药,这时候脸颊仍旧有些红肿,越发显得她面容憔悴,神色也是恹恹的。 也正因此,她现下对甄停云这个小女儿是真有些个喜欢不起来了。 这些年来,她和甄父一直都是恩爱情笃,夫妻两人都是从没有红过脸的,如今却为着这小女儿几番的吵闹争执。甚至,甄父昨日竟还动了手——这可是此前都没有的事情……人多欺软怕硬,裴氏又与甄父一贯恩爱,虽也气甄父,可事后夫妻说话又不免又软了心肠,只把这些气和怨都搁在了甄停云身上,虽知迁怒不好,到底还是不喜这个小女儿。 故而,此时听得长女如此言语,裴氏只是冷笑:“赔罪?我看她是气我不死,想着再气一顿狠的! 甄倚云忙道:“瞧您说的。二妹妹她是真想通了,我临走时,她还特特叮嘱我,说是若明珠表妹榜上有名,让我一定派个人过去与她报喜呢。” 裴氏闻言倒是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一贯实心儿,哪里知道她嘴里这些个话究竟是真心假意。” “娘。”甄倚云拉长声调,撒娇道,“表妹若能上榜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就说明二妹妹这凭证没有白费了……按理,这事确实是该与二妹妹说一声的,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呢,总不好真就生分了。” 裴氏听着这话,不由拍了拍长女的手背,叹了一声:“也罢,我儿有心了,就依你的话吧。” 她原是觉着甄倚云先时处处针对甄停云,这心胸未免有些狭隘,如今再看甄倚云为姊妹说话,倒是不觉心下一软,想着长女这转过弯来倒也是个顾念姐妹情谊的。虽裴氏如今对甄停云已是有些恶了,可长女这般,她看在眼里还是欣慰的:到底是她一手养大的姑娘,性子温柔,惯会体谅人,真真是胜了那孽女百倍。 因着有甄倚云这么一番说辞,裴氏对于女学放榜这事也是留了心,特意吩咐了下面的人早早去盯着,有了好消息就赶紧来报。 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甄倚云亲自端了药上来,正欲服侍裴氏用药,便见着个婆子急忙忙的跑进来,喘着气道:“太太,太太!上榜了!” 甄倚云闻言,一时也是喜动颜色。 她手里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转过头去与与裴氏笑道:“娘,我就知道明珠表妹是个聪慧的,虽是考前有些个磨难,可这好事一贯多磨,表妹若是过了那个坎儿,后面的事自然也就顺顺利利了。” 到底是嫡亲的侄女儿,且侄女此时上榜考入女学,多少也能佐证自己当初的决断并非错的。 裴氏心里亦是大慰,秀眉舒展,含笑点头。这时候,她倒有心情与女儿打趣:“你这油嘴!也不必在我跟前讨打。且省下这功夫,待见了你舅母再说,到时候少不得要叫她好好赏一赏你。” 甄倚云微挑柳眉,顾盼间神采飞扬,她笑着问:“难道娘就不赏我了?!” 裴氏被她逗得一笑,便欲叫人拿了银子打赏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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