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京城纨绔圈里的一号人物,他闯祸闯多了,虽然不知道今天是哪个祸事上门来了,但也算是有经验,借着回房换衣服的空挡,悄悄的派了人去找他亲娘惠国大长公主救命。然后,他才施施然的理了理衣服,跟着人去了前厅。 结果,荣自明才进了前厅,立时就被杨将军喷了一脸口水。 杨将军根本没给他好脸色,批头盖脸的一通骂,中心意思就是: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混账东西竟然也敢肖想我的闺女?!日后再叫我发现你欺负我家闺女,我定不会饶了你。倘若我家闺女名声有一点点问题,我也不会饶你…… 荣自明本就不认识杨将军,被他盛气所慑,不敢吭声,可听着这一通教训,他心里更憋闷了:等等,您先告诉我您家闺女姓啥啊? 荣国公与惠国大长公主夫妻恩爱多年,偏偏子嗣艰难,如今也只这么个儿子,见状也是有些心疼的,偏偏是自家儿子确实是招惹人家姑娘,这事是自家没理,只得咬牙忍了气,好说歹说的送走了杨大将军。然后,他也不客气,直接就提了挂在墙上那柄镶金嵌宝的鞭子要抽人。 荣自明怂的很,还没挨着鞭子尖就已经哭爹叫娘的一通嚎,总算是把亲娘这大靠山给嚎了出来。 惠国大长公主最疼儿子,也顾不得儿子如今几岁,连忙扑上去抱着护在怀里,转头对着荣国公就是一声吼:“你这又是做什么?咱们家统共只他一根独苗,倘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且不提,你要如何与你荣家祖宗交代?” 又哭:“我知道你是嫌了我,觉着我只给你生了这么个儿子,不如你的意!索性,你就拿鞭子打死了我们娘两,回头再娶娇妻,生你的宝贝儿子吧!” 荣国公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到底再打不下去,只得跌足长叹:“你就惯吧!惯的他越发不知分寸,今儿招惹人家姑娘,明儿怕是就要上天了。” 惠国大长公主闻言微微蹙眉,转目去看儿子,柔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荣自明也觉委屈,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啊……” 荣国公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一时气火上来,抓着鞭子就往儿子后背抽去:“你给人家姑娘私相授受,人杨大将军都找上门了,你还敢狡辩?你这孽障!我今儿索性抽死了你,我自去与祖宗赔罪便是!” 惠国大长公主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拉住丈夫那抓鞭子的手,连声劝道:“不过是送些东西罢了,这事我也是知道的——他们小儿女彼此有心,大不了就和杨家把这亲事定了。” 荣自明听着这个“杨”字,总算是回过神来,彻底明白过来,顶着父母双重火头,昂头喊道:“我真不是想要哄人,我送东西,那是有原因的。” 这话说的,惠国大长公主都觉着儿子真是不会说话,反驳都不知道编个理由。哪怕是她,看着儿子的目光都带着质疑。 荣自明虽畏惧舅舅,可事到如今再不说,他要么就得被亲爹打死,要么就得被压去给杨家提亲……下半辈子,怕不是要被杨大将军还有杨琼华父女两个摁着,父女双打吧? 一念及此,荣自明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舅舅了,连忙喊道:“我那都是因为舅舅。” 一时间,堂中寂静,荣国公差点没再抽他一鞭子,爆喝道:“你还敢攀扯摄政王?!”这儿子真是狗胆包天,不打不成了。 荣自明再不敢拖拉,抱着头,当即就把自己七夕那日撞见傅长熹与甄停云两人一起说笑走路放河灯等事都说了。 这一下子,厅堂上下都静了。 轮着惠国大长公主与荣国公发呆了。 荣国公不由看向惠国大长公主——毕竟,他对摄政王敬畏有之,了解却着实有限,还是得看惠国大长公主这亲姐姐的意思。 惠国大长公主此时却已经全然怔住了。她僵硬的如同一座雕像,脸上一片空白,恍惚的呆了呆,好容易回过神来却也顾不得地上抱头辩解自己清白的儿子,只是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荣自明很没有骨气的卖了队友:“杨琼华也看见了,娘要不信,去问她就是了。” 惠国大长公主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忽而就笑了:“好好好,难得你舅舅竟还有能够一起过七夕的姑娘。” 说着,她眼眶就红了。 虽然这些年傅长熹在北疆,她在京城,姐弟两个见面有限,便是真有心也没处使力。可她心里还是真的关心这个弟弟的——这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幼弟。 再者……当年北蛮提出和亲,因惠国大长公主已经出嫁,孝宗皇帝只得让宁国大长公主这个小女儿和亲北蛮。当年,惠国大长公主年纪还轻,也曾在心里隐隐庆幸过,可事后又为自己这阴暗的想法觉得羞愧——她是孝宗皇帝的长女,是宁国大长公主的长姐,这样的事情按理也该是她这做姐姐的顶在妹妹前头才是。 而傅长熹虽气恨宁国大长公主和亲之事却从未因此迁怒她,依旧待她如故……两相对比,惠国大长公主不免自惭愧疚。 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