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既高贵而不显傲慢,既矜持而又不失礼貌,她几乎符合了大部分人对于公主的想象。 然而,这一次,惠国大长公主却更像是个长辈,她含笑着看着甄停云上前来,不待她敛衽行礼便已抬手扶了起来,反到是伸手把甄停云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边看一边笑:“我就说,长熹的眼光是再不会错的。我见过这么些姑娘,就再没见过这样可人疼的……” 甄停云很有自知之明,听到惠国大长公主这毫不掩饰的夸赞,只觉得脸上发烫,微微垂了头。 这个年纪的姑娘,原就是肌肤透白,如雪似玉,微微一点霞色便是最好的颜色。 惠国大长公主看在眼里,心里倒是更添几分喜欢,只是难免又觉甄停云年纪太小——这姑娘都未及笄,娇嫩嫩的,面皮也薄得很。哪怕惠国大长公主偏心自家弟弟也不得不承认:以傅长熹的年纪和经历,这简直都算是老牛吃嫩草了…… 不过,这么多年了,也就只一个甄停云能叫他起了成婚的念头。 这么一想,惠国大长公主也没了挑剔的心,反倒拉着甄停云问了许多问题,比如说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女学里的学习累不累等等。 甄停云自然是一一应了。 惠国大长公主十分满意,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鬓角,终于拨出一点儿空闲来与裴氏说话:“往日里我常听人说起你家大姑娘的才名,今儿见了停姐儿才知道贵府也不止一个才女,可见是家学渊源,教养用心。” 这话说的裴氏都觉脸上发烫,毕竟甄停云自小便随甄老娘在乡下长大,真要说“家学渊源”或是“教养用心”,裴氏这亲娘还真有些担不起。甚至,裴氏都有些怀疑惠国大长公主此时这样说是想讽刺她——毕竟,以惠国大长公主的身份,恐怕是早就知道了甄停云是如何长大的。 只是,哪怕怀疑惠国大长公主是暗讽,裴氏也不得不面上含笑,仿佛什么也没听出来,只是点头:“也是她自己努力,上进好学,我们做父母的其实也帮不了许多。” 惠国大长公主便顺着这话很是夸了甄停云一番。 甄停云初时还有些羞赧,听到后头就感觉惠国大长公主口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也就慢慢适应了。 说起来,甄停云也算是见过几个皇室女眷了,郑太后美艳绝伦却是个笑里藏刀的,燕王妃端庄文雅颇有几分才气,小郡主看似清冷倨傲实则心事简单;惠国大长公主却是雍容端庄,当她冷淡待人、吝于言辞时,旁人只会觉得她是矜持高贵,若是她愿意开口,语声轻快,言辞恳切,落落大方,那样自然而然的亲近,不知不觉间便能令人放下戒心。 便是甄老娘这样初时有些惶恐的,说着说着也放开了,还与惠国大长公主说起了甄停云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儿,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惠国大长公主原也是想多了解些甄停云的事情——傅长熹光棍了这么多年,好容易要娶妻,做姐姐的也不挑拣门第容貌乃至于年纪,总还是要知道些对方的品性。 故而,惠国大长公主本就是有意引得甄老娘多说一些,等她把甄停云那小时一二三四事听得差不多了,这才终于进入正题:“昨儿宫宴上的事情,你们想必也都是知道的。长熹他的意思是:如今北蛮使臣尚在京中,这事还是要早些定下才是,省得又惹非议。我做姐姐的便厚颜与他讨了这桩事,亲自上门来讨府上二姑娘的庚帖。” 裴氏对此早有准备,自是无有不应。 如此,两边交了庚帖,惠国大长公主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庚帖,心下十分满意,温声道:“我知道停云还未及笄,如今还在学里。待得合了八字,必是会叫钦天监算好两年后的吉日,等到停云她女学毕业,正好能够办婚事。” 裴氏原还以为摄政王这般年纪必是急着娶妻,到还真没想到傅长熹竟还给了两年时间,不由道:“那就太好了。” 有这两年时间,至少可以给长女甄倚云寻门好亲事,也方便给小女儿准备嫁妆——原本,当初甄停云考上女学,硬是从她手里要了那个庄子去,裴氏当时便在心里赌气,想着她既这般有主意,自己做娘的日后也省了给她添嫁妆的功夫。偏偏,小女儿出人意料的攀上了摄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