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停云微微的抬高下巴,慢条斯理的表示:“就,先叫一声‘舅母’听听?” 杨琼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就扑上去要掐甄停云的脸蛋,两人立时便闹成了一团,哈哈哈的笑了出来,一时间竟也去了许多的郁气。 只是,她们两人一顿笑,倒是引了校场上御射先生的注意,立刻便扬声道:“上课时间,保持安静。那边那一组的,你们现在可以上来了。” 甄停云:“……” 杨琼华:“……” 虽已过了中秋,可这会儿正值八、九两月相交,尚有几分暑热,也就是所谓的秋老虎。御射先生也是担心这些姑娘们在校场上晒得太久着了暑气这才将班上的女学生们分做几组,不仅可以一组组的考核,偶尔课上考核也可以小组间彼此较量。 甄停云与杨琼华这一组本就还未轮到,所以正在边上的小棚里休息,还是能说话轻松一下的。不过,甄停云与杨琼华这显然是轻松过了头,惹了御射先生不乐,索性就把她们一整组的人都给提溜了出来。 这一下子,不仅甄停云和杨琼华两人得出棚子晒太阳受罪,就连她们一整组的人都得跟着出来。也正因此,甄停云深觉落在自己背上的目光仿佛都带着刺——就那样扎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于是,甄停云也学乖了,接下来的骑射课,她彻底闭了嘴,特别安静、非常安份。 反到是杨琼华,她心态特别平稳,根本不像是个刚定了亲又或是害了人的,依旧是状若无事的上着课,全然没把旁人的目光放在眼里。甚至,她还与甄停云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她们要看你就让她们看好了……” 顿了顿,她非常认真的补充道:“反正我这么优秀,不让人多看看也是可惜了。” 要不是才闹过事,才被骑射先生批评过,甄停云真想再去掐一把杨琼华这厚度惊人的脸皮。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等下了课,她和杨琼华又要去制香课,虞先生这日来得早,见着甄停云正坐在下面,倒是调侃了一句;“我总算是知道,你之前那块龙涎香是哪里来的了。” 甄停云脸上微烫,连忙转开话题:“先前先生所说的清心饼,我学着做了个香饼,不知先生可要试一试?” “先等等。”虞先生也没拒绝,只是道,“另外也有几个人也做了香饼。等课上我会将你们的香饼拿出来,一一比较。如此,也能看出彼此的差距以及其中需要注意并且改进的地方。” 见甄停云听得认真,虞先生不由得便说了许多:“很多时候,香料分量上的细微变化,放在香饼上,最后的味道都会有所不同。这也正是制香这么一门课上的趣味所在——我可以肯定,你们这些人哪怕拿到的香方都是一般的,可最后做出的香饼比不是一样的。” 说话间,提醒上课的钟声响起,许多来迟了的女学生开始陆续的进入教室,甄停云也开始整理起自己桌前的书册。 等到女学生们都到齐了,这便起身与上首的虞先生行了一礼。 虞先生与她们微微颔首,笑着让她们坐下,又道:“我这里有几块清心饼,都是几位女学生们按照我上次所说的香方做出来的。正好,这次课上,我们可以一起来品一品这几块香饼的味道。用你们眼下所学到的知识来分辨一下,这几块清心饼的香味是不是有所不同?如果不同,究竟又是哪里与众不同? 众人闻言皆是不敢大意,连忙颔首应声。 只见虞先生站在台上,当着众人的面拿出香炉,先将香炉置于案前,然后再用器物衔着第一块香饼,轻轻的投入香炉之中。 满室寂静,香雾自炉中袅袅而起。 在此之前,她们一直是在分辨香料,这堂课可以算是她们第一堂品香课。所以许多女学生们都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下意识的往前探了探,试着想要嗅清其中的香味。 甄停云亦是屏息凝神,闭上眼睛,仔细的嗅了起来。 她在制香上的基础略有些薄弱,所以并不能第一时间品出其中好坏,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块香饼并不是她做出来的清心饼。 这块清心饼的味道确实是与甄停云做的那块不一样。 清心饼的用料,上次课上,虞先生就已经说过了,主要是:沉香、细辛、蜀椒、白芍、龙脑香、西红花、白芨、桂皮等。 而甄停云闻着,这香料里的细辛、蜀椒以及桂皮似乎用的有些重了,虽然初时并不觉得,但是倘若香气如鼻,那股子的辛辣味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虽然这确实是符合了清心一理念,但也确实是不是很好闻。 虞先生一脸从容的品着这炉香,时而垂目打量在座的女学生们,尤其是她比较看重的几个女学生的神色。等到香气盈满内室,虞先生估摸着在座的女学生们应该也品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香味如何?” 有一人应声:“辛辣刺鼻,可以清心。倒是可以配得上清心饼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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