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如何,到底还是要看她自己的,你也别太操心了……” 裴氏一想起甄倚云幼时粉雕玉琢的模样,想起她与自己撒娇时的可怜可爱,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握在手掌里揉搓着一般,不禁又犹豫着道:“可……” “沅君!”甄父打断了裴氏没说出口的话,神色郑重,语声温和而又带着一种冷定,“她有今日,都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若非她心比天高,自己起了歹意,想要设计幼妹,又如何会殃及自身?我们又如何会送她回乡?若不是她自己心有不甘,继续折腾,只怕如今已是金秀才,或许也能过上安稳日子……如今这般,不过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你也不必再这般惦记了。” 裴氏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甄父又劝:“再过些日子,便是停云的及笄礼了,你做娘的也得上些心才是。别再想那些烦心事了……” 裴氏闻言,神色微动,一双素手绞在一起,如同她此时复杂纠结的心情。 但是,片刻后,她还是在甄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人总是健忘的,那些烦恼与悲痛总会被人有意无意的忽视,而现实中的种种忙碌也会冲淡了对于过去的怀恋与怅然,裴氏很快便又忙起了甄停云四月里的及笄礼,甚至因为忙碌而忘了自己曾经最为宝爱的长女甄倚云的生辰就在二月。 而甄停云的及笄礼竟也算是京中难得盛事。 毕竟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摄政王又是几次三番的表达了对于这位未来王妃的看重。尤其是,众人都没想到,这样的事情,摄政王竟也拨空来了,而甄家请的正宾竟然就是惠国大长公主。 有摄政王与惠国大长公主的面子在,多得是京中权贵折腰前来,皆要观礼。 一时间,甄家的门槛险要被这些贵人给踏破了。 甄停云也是收及笄礼收的手软。 杨琼华颇是大手笔,直接给送了一副纯金络头和缀满了珠玉的马鞍,珠光宝气的,不过这颜色确实是极衬马兰头那一身纯黑。另外,杨琼华顺道还给写了个一张小条子,连同及笄礼一起送上。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句:“金络头衔光未灭,玉花衫色瘦来燋”。 杜青青送了一个宝石盆栽,上有红宝嵌出来的红梅,光华熠熠,几可乱真。 就连吴悦这样与她早前有了矛盾的,甚至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这会儿也不得不在家人的催促下给她送了个自己绣的屏风,权当是粉饰太平。 ………… 这大大小小的礼,甄家险些便要装不下了。 裴氏也跟着看了一回,不免又叹:“多是好东西,你好好收着吧。也许以后出嫁还能捎带些个。”她虽有些势利,看着这些也十分眼热,可还不至于目光短浅到贪这些,不过是感慨 而傅长熹早前送来的那一支碧玺芙蓉花簪则是压倒一众及笄礼的存在,便是惠国大长公主做正宾的接了来,替她簪在头上,难免也要笑一声:“难得他有这样的心思,我这做姐姐的瞧着都要眼酸了。” 顿了顿,惠国大长公主垂下眼,深深的看了甄停云一眼,低声道:“只盼你莫辜负了他这般的好心思。” 甄停云心下一动,不觉点头,神色郑重。 这样小的姑娘,虽已及笄,身量却仍旧是纤弱的,略显单薄,站在那里,衣裙翩翩,竟有几分袅袅婷婷之态。但她仰起头是,盈盈一张巴掌脸,肌肤雪白,杏眸明亮,灵秀的脸容上还有几分的稚气,偏又神色郑重,凝目看人时尤其的认真恳切。 惠国大长公主瞧着,不由也是十分欢喜,伸手在她鬓角揉了揉,叹气:“哎呀,我每回瞧着你,都只恨自己只生了荣自明这么个儿子,竟是少个闺女……”说着说着倒是一笑,“不成想,我没这样好的女儿运,倒有点儿弟媳运呢。” 甄停云不由也被惠国大长公主逗得一乐,抿着唇笑了。 惠国大长公主戳了戳她的梨涡,觉得手上碰着的肌肤软且滑,小姑娘整个儿都是娇软软的——怎么就叫自己那混账弟弟给啃了这么根嫩草呢?! 惠国大长公主到底是做正宾的,身份又这般尊贵,到底没有与甄停云多说的时间,略交代了几句便转回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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