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阔眯眼看了看窗口,混沌的意识这才苏醒,昨晚的一切浮现出来,整理衣袍的手顿了顿,不禁有些赧意——昨天一连串的事件让他精神疲乏,月色又太美,卸了人的心防,让他婆婆妈妈地絮叨了很久。 对方又是小徒弟,总还有些不自在。 他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才道:“一会莫愁会来,你还是装作老样子吧。” 傅灵佩撇了撇嘴,看了看身上的青衫,重新躺了下去:“遵命。” 楚兰阔唇角轻轻扬起,发现今日的心情竟要比昨日好了些。零碎的日光中,那抹笑久久不散,直接撞入了来人的眼帘。 莫愁轻轻推开墙上的暗门,眼被室内的昏暗一触眯了眯,正好见到了这抹来不及敛去的笑,心又开始砰砰砰地乱跳。她手轻轻掩在胸腔,按捺下去激动,眼里却散出了狂热,不错眼地盯着楚兰阔唤出了声:“楚哥哥……” 话还未完,楚兰阔的笑便收了回去,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莫愁原本还雀跃的心一下子扑通掉了地:“我原本以为,你今日想通了。” “你多虑了。”声音缓缓:“你我之间,从前绝无可能,往后更是如此。”楚兰阔站起,背过身去。 莫愁的眼泪含着,几乎要落下来:“是因为那位静疏真人?” “荒谬!”楚兰阔蓦地喝道,摇着头,只觉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是我徒弟!我怎会与她……”他说不下去了。 这种可能想一想都觉得是玷污。 “你为了她吼我?”女人的心向来毫无道理,尤其是一个嫉妒之人。 莫愁原本便觉得傅灵佩过人的美貌是个巨大的威胁,对她能正大光明站在楚兰阔身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她还有一分理智,知道若是伤了傅灵佩,楚兰阔必是不会与她善罢甘休,所以才将她丢在了一边。 不过,现在却顾不得了。 既然没有可能,不如,毁了她。 楚兰阔手动了动,突然转过身来,叹道:“莫愁,你太偏激了。世界上的情感,不独有男女之爱,还有师徒之谊。”一双眼,仍然是静水无波,却似能涤荡一切。 莫愁原本还激荡的心静了下来,她抚了抚肩上的发从容坐下,而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长桌,指着对面:“坐。” 嘴角的梨涡再一次显现出来。 楚兰阔依言坐下,宽大的袍子落在地上,雪白的衣摆浸在阴影里。他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才道:“看来这禁灵之地对你倒是无用。”他储物袋虽然还可用,使出却需要极大的气力,绝没有那么轻松。 “否则,怎敢将你留下。”莫愁的眼角轻愁不去,取出两盏酒盅,一壶清酒,斟了两杯,拂袖一饮:“请。” 楚兰阔一哂:“前车之鉴,恕楚某不敢再饮。” 莫愁笑了笑,一只手撑着长桌,艳红的袖子落了下来,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不过是许久不见,谈谈心罢了。放心,同样手段,我不会用第二次。” 楚兰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仿佛眼前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物件:“饮。” 他举杯翻了翻酒盏,示意已经饮过。 傅灵佩蹲在另一旁的监牢里,耳朵静静覆在墙壁上,听着动静。一旁是如出一辙的小狐狸,雪白的耳朵贴在墙上一动一动的。 听到师尊饮下酒,不由地翻了翻白眼,接着听下去。 “此处,应在湖心亭之下吧?”楚兰阔冷不丁问道。 莫愁的手不自觉地僵了僵,才弯起了唇角:“为何这样说?”重新各自斟了一杯。 “这禁灵之阵,取山基,水脉,围三绕一,中心一点,恰恰引到此处。”楚兰阔划了个圈,指了指头顶:“说起来,这阵设得倒是极巧。想来是与你无关了。” “哦?为何不能是我?”莫愁似笑非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