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点不是显得有诚意吗?” 王孟若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可能不了解靖安侯,但了解童珂。两人之间的亲事有变,外面传得有模有样,如若不是童珂授意,这点消息怕是在靖安侯府就被掩下去了。他闭闭眼,不得不承认,童珂默认了,还将亲事有变归咎于他身上。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童珂为了出口恶气,两人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话没有挑明,风言风语究竟是捕风捉影,靠不住的东西。只要他出去说一句,“没有,都是误传。”一切都会散去。 可靖安侯过来就不同了。 他嘴里泛起淡淡的苦意,靖安侯在外领兵,没有大事绝不会告知靖安侯,可现在靖安侯还未到归期就突然回来,肯定是知道了亲事有变。依着靖安侯疼爱童珂的劲头,不论靖安侯知不知道他和童珂重生,都会退亲。 靖安侯出面,他能说不吗? 他瞥了一眼殷切地盯着他的王芷,眼中不由流露出鄙夷。同样是父亲,靖安侯言出必行,而他的父亲却在靖安侯面前卑躬屈膝。他想对靖安侯说不,可王芷敢吗? 心里像是有把火,越烧越旺,灼痛恶心反酸。他咬紧牙关,双眼猩红,谁都不能逼迫他!谁都不能! 等在一旁的王芷见王孟若一言不发,不悦地斥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为父说的不对吗?你……”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王孟若打断,“靖安侯是来退亲的。” “什么?”王芷没回过神来,惊诧地问。 王孟若捻捻手指,轻声道:“一会儿靖安侯来了,你不要多说话,靖安侯说什么你都应着。” 王芷大怒,“不行!这是早就说好的,怎么能说退就退?不行!” 王孟若不耐烦,却碍于父亲的名头,掰开细细解释,“这门亲事本来就只是你和靖安侯口头上的话,你说不能退就不用退了吗?你是过了“六礼”还是写了“婚书”?倒不如爽快应下。” 王芷语凝,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妥当。想到这里,他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定下来的!没了靖安侯府这般好的亲事,他的儿子可怎么办?可儿子说的对,他不同意又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和靖安侯对上? 他偷偷看了一眼儿子,色厉内荏地大声道:“那也不能便宜了靖安侯府,靖安侯府这般不讲信用,我可要去圣上面前评评理!” 嗤!王孟若强忍着才没有露出不屑,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亲事不成已成定局,世人本就对女子苛刻,他不能让悔婚的错落在珂儿身上。 他缓缓吐出口中的浊气,只觉精神了不少,他扶着父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为父亲奉上一盏茶,“父亲,您先喝口水消消气。” “好好好。”王芷连忙接过来,猛地灌了一口茶水,避开儿子的眼神。他心生悔意,要是儿子把他的话当真了可如何是好?他还能真拉着靖安侯去找圣上评理不成?要知道靖安侯可是圣上眼里的得力干将。 “父亲不必动怒,结亲本就是结两家之好,亲事不成但两家的情分还在,也不必闹僵。”事成定局,王孟若反倒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对,我儿子就是明事理!”王芷松了一口气,赶紧就坡下驴,“虽说亲事不成,可靖安侯不是你的岳父,也是你的长辈。往后你仰仗靖安侯的地方也多了去了,大可不必执着于此。只可惜两家本能更亲近的。” 王孟若微微颔首,只想赶紧出去,又想起还得去安抚娘,顿时觉得疲惫不已。前世,童珂嫁过来之后,将府中的事处理得妥妥帖帖,哪里用得着让他操心? ** 靖安侯纵马穿过杨树胡同,两排高大的杨树遮出两条阴凉。他勒马停下,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稀稀疏疏的杨树叶,咂咂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王府的管家弓着腰跑过来,“侯爷,我们家老爷已经备好茶等着您了。” 靖安侯叹口气,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小厮跟着管家进去。 王芷听到禀告抻抻衣角,笑着迎出去,“侯爷,好久未见,您还是……” “客套话不要说了!”靖安侯摆手,横刀立马越过迎上来的王芷,坐到主座,冲王芷喊了一声:“坐。” 王芷脸上的笑容勉强了起来,他有点庆幸提前跟儿子说明白了,要不然怕是得被靖安侯牵着鼻子走了。想到这里,他镇定地顺着靖安侯的意思坐下,笑道:“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你过来就派个小厮过来告诉我一声就成,还下什么帖子?” 靖安侯眼神微凝,他跟王芷相交已久,没想到王芷面对他的强势会这般淡定。这让他颇有种吊在空中的悬空感,想了想,他决定直说:“我这次来也是有事跟王大人商量。” 王芷笑呵呵地说:“什么王大人,往日不都是称兄道弟的吗?这怎么客气上了?有事童兄就直说,咱们两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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