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害无法伸冤,有人无罪却蒙冤入狱。 林辰甚至不知道,这个故事走到最后,究竟会有怎样的结局。 慕卓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他的视线里满是慕卓出离愤怒的面孔和胆怯的目光。 林辰稳了稳呼吸,对慕卓说:“你要知道,我之所以敢在你面前说这些事情,就证明我很有底气,所以不管怎样,也无论时间过去多久,真相终会再见天日。” 他说完这些话,拍了拍慕卓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刑从连耸耸肩,跟他一起退出了门,卢旭则留在里面,处理善后事宜。 出门之后,刑从连在他身边,他们默默走过了后台漫长的通道,等到了阳光下,刑从连才再次开口:“慕卓的反应好像有问题。” 林辰深深吸了口气:“情绪反应太夸张了,演技很糟糕,在愤怒的时候居然露出了心虚的表情,如果李景天真的有什么漏洞的话,那一定就是慕卓了。”回想起方才慕卓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林辰觉得,就算他并非微表情识别专家,也依然能够察觉到慕卓的虚假情绪反应。 一个强奸的受害者,在被人提及曾经受害经历时,第一反应往往是羞耻和愧疚而并非愤怒。 因遭受性侵而感到羞耻也是受害者们往往不会选择报案的原因,甚至有很大比例的受害者在遭受非人对待后会将罪责归咎于自己,他们可能会愤怒,那也是羞愧的愤怒,而不是一种“你凭什么不同情我”的愤怒,不是慕卓那样的愤怒。 “所以,宋声声的强奸案……” “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那应该是个冤案。”想起那位曾恣意潇洒的大明星,也不知早九年的时间里,宋声声变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这是李景天和慕卓联合设计宋声声,但许染的信里,却说宋声声是为了李景天顶罪,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时间过去太久,一时间很难理清其中的头绪,我们现在也只有依靠慕卓先生来帮我们了。”林辰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刚才诈慕卓是诈得有点狠啊,居然那么底气十足地说自己有证据?” 林辰撇了撇嘴:“这就是赌一把了,虽然李景天把许染一案的证据清理得很干净,让我们处处碰壁,但对于他这样的强奸犯来说,不可能从生下来就如此缜密,时间越早,他犯错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他赌的便是慕卓头脑简单,会在讹诈下紧张地给李景天打电话确认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林辰抬头问刑从连:“你的窃听器装好了吗?” 刑从连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但语气中还是有些担忧:“但位置不好,如果慕卓没有选择在化妆间里打电话,我们就监听不了了。” “你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慕卓是个很懒的人,懒,并且头脑简单。”林辰很难得冷笑着说,“懒人,怎么可能离开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去陌生的地方进行一则令他会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的通话呢?” “林顾问……”刑从连忽然开口。 “嗯?” “我发现你真的很会算计人啊。” “彼此彼此。” …… 王朝早就在草地上搭建好了监听平台,阳光刺目,周围仍旧是欢笑的乐迷们。 等他们走过去时,少年人抬起头,很难得语气严肃:“老大阿辰,你们可要想好了,这是未被批准的监听,无论你们接下来听到什么内容,都无法被作为呈堂证供,也就是说就算你们听到慕卓对李景天吐露了当年事情的真相,那也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你们真的真的要想清楚。” 回答他警告的是刑从连的反问:“现在几点了?” “9:40分。”王朝答。 9:40分,也就是说,离6小时的时限越来越近了。 “那么开始吧。” 刑从连很干脆利落地盘腿坐下,接过其中了一枚无线耳机,林辰坐在他的身边,拿起了另外一只。 按照推算,像慕卓这样的性格简单而又冲动的人,在得知当年事情可能已经暴露后,必然会急切地给知情者打电话确认一些事情,这里面的间隔,不会超过10分钟。 通过监听器,林辰听见慕卓很不耐烦地应付着卢旭的安抚,他已经不复先前的谦恭有礼,而是暴露出了他暴躁易怒的本性。 慕卓反口骂了卢旭两声,让卢旭这个死胖子做好滚蛋的准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