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淑妃娘娘宫里的红杉叫走了。” 苏皇后垂了垂眼眸,手掌在袖中紧紧攥住。 岳凌怕她心中不快,忙凑前将她扶着:“娘娘,许是贤妃娘娘有急事,今儿十五,万岁爷说什么都会回来的。万岁爷最是注重规矩,娘娘安心稍待……” 朝侧旁的董冰打个眼色,示意她去探探消息,自己扶着苏皇后回到殿中,取了靠枕给她垫在腰下。屋中只余张嬷嬷在侧,宫人都留在了外面,岳凌这才与皇后低声道:“近来淑妃频频动作,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娘娘,再这么下去,宫中若人人效仿于她,岂不乱了规矩?” 苏皇后默默无言,仰靠在枕上,手里握着靠垫上坠的金黄色流苏,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 张嬷嬷朝岳凌摇摇头:“皇后娘娘已经够累了,强撑身子置办了苏嫔和小皇子的丧事,紧接着又是年节、元夕,娘娘还病着呢……” 岳凌抹了下眼角水光,倔强地道:“是,奴婢如何不知娘娘的辛苦?可如今人家就要打到脸上了,娘娘难道还要继续贤良淑德地忍下去么?皇上会承娘娘的情么?人家只派个宫女传个话,皇上就巴巴地跟了去了!” 苏皇后陡然睁开眼睛,手里提着那流苏穗子连带枕头一齐朝岳凌抛去:“谁纵的你?” 她气得身子发颤,声音都跟着抖起来:“确是我太好性儿了,纵得你在我跟前,连皇上的不是都敢编排!” 张嬷嬷忙上前替她顺气,连声道:“娘娘不急,不急,慢点儿……” 岳凌双膝跪地,朝苏皇后叩了三个响头,泪珠子从腮边一粒粒地往下滚,抬手随意抹了。 “娘娘,岳凌从小在您身边。旁人不替您打算,岳凌不能不替娘娘打算!如今淑妃不过协理六宫,就已不将娘娘放在眼内,皇上素来心慈,待妃嫔温柔和善,焉知不会被淑妃几句枕头风吹迷了眼?娘娘细想,除了佳节正日,皇上可还曾主动来瞧瞧娘娘?上回大奶奶入宫,皇上急的直冲寝殿,里头几分真,几分假,为的是什么,娘娘您当真不知么?” 苏皇后抬手,指尖颤颤地指着岳凌:“好啊,你……本宫……本宫管不了你……” 还要再说,突然痰气上涌,剧烈地咳了起来。 岳凌见苏皇后动了真怒,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跟张嬷嬷一左一右把皇后娘娘扶着,扬声唤人进来,“快,把娘娘的锦玉枇杷茶取来!” 来得更快的却是个董冰,她快步冲进来,双目红彤彤的,一入内就跪在团花毯上:“娘娘!长宁宫方才传了太医,贤妃宫里的徐贵人有喜了!” 剧烈咳嗽的苏皇后,因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陡然变得惨白。 她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子,朝董冰走去。 堪堪只走了一步,身子就软软地跌了下去。 岳凌和张嬷嬷吃了一惊,张嬷嬷急道:“快,还不传太医?” ** 正月十六的清晨,雾霭和阴云模糊了整个天地。 卯初福姐儿就被拉起来妆扮一番,跟在林氏身后坐上了入宫的车马。 她远远瞧见孙嬷嬷在人群后目送她。 这一去,不知出来时又是何时。 车帘放下,车内漆黑一片。福姐儿揪着怀里抱着的包袱角儿,心里有不甘,有埋怨,也有恐惧。 苏家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地将她接回来送入宫。是没法子,是穷途末路,不得不行此险招。 他们甚至不在意她的心,究竟是不是和苏家向着同一个目的。 越是如此,福姐儿越清楚,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