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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赵誉含笑的嘴角凝了一息。

    齐嫔……

    福姐儿重新回到他身边,献宝似的拿出个手工粗鄙的香囊,上头绣着万字纹,一个玄底金字,一个粉底蓝花。

    福姐儿脸色晕了抹红霞,咬着嘴唇道:“我绣了一对儿,这只是皇上的……”

    赵誉笑了笑,明知故问道:“那另一只呢?谁与朕用一对?”

    福姐儿抿着嘴唇不言语,手里绞着那只粉色香囊耳尖都红了。

    上回她受罚,赵誉也没说句安抚的话就走了。她受了委屈,独自一个儿扛着,身边又没他护着,也不知在这边多煎熬。竟还心里想着他,给他绣了这东西。虽说手艺差些,总算是她的心意。

    赵誉很给面子的将香囊挂在了腰上,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

    “以后除了朕,谁也动不了你……”

    这话在心中萦绕着,始终不曾出口。

    最终化成浅浅的一叹。

    他终究没有留下,陪她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五月十一,阳韵关传回消息,苏煜扬第一回 进山剿匪,败了。麾下伤残七十九人。

    朝中要求换帅的折子雪片般飞上龙案。

    黄德飞心里也有不解。皇上自苏贵人一进宫,种种形态做得未免太过了。

    处处显得对她格外偏怜。为了后宫宁和,保苏皇后不错,可没道理偏宠成这般。

    黄德飞想到这回南苑办宴的形制,就忍不住想劝几句。

    话到嘴边,见赵誉脸色冰寒,没敢说出口。

    赵誉低头看着奏疏,御笔朱批了三个字“知道了”,眼睛并不看黄德飞,却道:“南苑那边近来可有消息?”

    黄德飞躬身道:“回禀皇上,有几件事,都是小事,未敢惊扰皇上。”

    赵誉又取了新的奏疏摊开来看,“说。”

    黄德飞道:“南苑闹鼠患,惊动了几个主子娘娘,陆元陆大人已带人解决了。再有就是齐嫔近来身体不适……”

    赵誉蹙了眉:“鼠患?可是光华去后开始的?”

    黄德飞缩了缩脖子,躬身道:“是……”

    赵誉“哼”了一声,“只怕只是春宜轩闹了鼠患吧?”

    黄德飞苦涩一笑:“是……”

    赵誉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奏疏仰靠在椅背上。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默了许久,方道:

    “她吓着不曾?”

    黄德飞笑了:“回皇上,没有。据闻,苏贵人自个儿还捉了两只……”

    赵誉闻言坐直了身子,眸子一闪笑了出来:“什么?”

    黄德飞笑道:“贵人毕竟是乡里头大的,许是不怕蛇鼠什么的……”

    赵誉笑了片刻。回过神来,指头轻轻敲了敲桌案。

    “光华大了,身边那些服侍的,是该换一换了……”

    这话黄德飞未敢接,赵誉揉了揉眉心,又重新看他的奏疏去了。

    五月十七,阳韵关传来第二道加急密信。

    赵誉在紫宸宫打开信函。

    两日前,苏煜扬未带兵马,独自进了北山。

    至今未有消息传回军中。

    副手王铭来折奏请,是否直攻入内寻回主帅。

    赵誉抿了抿嘴唇,就着烛火将信烧了。

    黄德飞迟疑问道:“皇上,苏大人没有领兵的经验,这回误入山中,多半凶险……要不要……增兵前去支援?”

    赵誉轻嗤一声:“不必了。”

    黄德飞猜不出他这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一时未敢多说。

    五月二十九,赵誉傍晚抽空去了趟南苑。

    此番前来轻车简从,事先未曾知会南苑接驾。赵誉穿了骑装,扈从不过百余,从宫里驰了出来。

    至南苑时,时已亥末,太后早已歇下。黄德飞猜度赵誉心思,多半不想惊动凤驾,吩咐将消息瞒了下来。

    赵誉只带了黄兴宝,提着长柄灯笼,快步从白玉石桥穿过,到了春宜轩,彩衣慌忙行礼接驾,来不及通知福姐儿,赵誉径直掀帘走入里间。

    福姐儿刚沐浴过,头发披散着就着床头小灯做针线。

    赵誉刻意咳了声。

    福姐儿吓了一跳,直起身来,惊讶地看向赵誉。

    曼瑶从回廊走过来,手里捧着刚换的新茶,见彩衣和黄兴宝立在门口,登时心中一紧。

    皇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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