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赵誉身边做事,就能常常出入宫廷,就能多见几次福姐儿……苏煜扬不敢去想,自己何德何能突然被赵誉如此看重。 苏煜扬嘴唇轻启,还待推辞:“皇上,微臣才疏学浅……” 赵誉摆了摆手。 “朕所虑者,不单是苏卿,更是为着谨嫔。” 话至此,便不再多说,赵誉掸了掸袍子,站起身来,“时候不早,苏卿此番回京,还不及回府中拜见高堂,朕亦不多留卿了。” 朝福姐儿瞥了一眼,率先迈开步子,朝外走去。福姐儿顿了顿方意会过来,匆匆给苏煜扬行了半礼,在后小步跟了上去。 苏煜扬跪立在地上行礼恭送,一抬眼,见阶前赵誉伸出手,将福姐儿细细的指头握入掌心。 苏煜扬心情极复杂。 既怕帝王多情,不能好生相待。 又怕赵誉待福姐儿太过,惹后宫生妒。 还怕这突如其来的滔天恩宠,苏家和福姐儿,没那个福分去享受。 苏煜扬脸上不见半点被擢拔上来的喜悦,反在心底多了更多的惶恐。 半路上,天色忽然转暗,堪堪行出几步,就有不小的雨点落了下来。 赵誉牵着福姐儿的手走在宫道上,黄德飞劝了句暂避,他便从善如流,拖着福姐儿躲在某个宫门的廊檐下,黄德飞余光一扫,登时朝后头跟着的侍人们打手势叫回避。 赵誉将福姐儿堵在红墙上头,捏住下巴怜爱地吻着。 他怜她孤苦,怜她与生父没半点亲情,怜她生母出身寒微无名无分,致使她也跟着跌在泥潭里头,终身为人所诟病。 怜她过去的十五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冷落忽视。 幸好,如今他在她身边了。 福姐儿仰着头,艰难地喘息着。 雨落下来了。廊下的两人亲昵得挤成一团。 黄德飞率众苦笑着候在雨里,不敢妄动,怕搅了皇上的兴致。 总觉得皇上今天与从前不大一样。 皇上自来爱惜名声,何曾如此疯张妄为过。但凡有人经过瞧了去,都能引发出一系列的麻烦出来。女人们争风吃醋指桑骂槐,太后不免又要训诫几句“德行仪礼”。 黄德飞觉得,赵誉不知为何,好像突然不在乎那些虚名了。 他原就是帝王,随心而为,从来都是他的权利。 福姐儿留宿紫宸宫的第十日,苏煜扬的晋升旨意下来了。 一同擢拔的还有温崇山,官职是不能更进了,加封长乐侯,另赐府邸一座。这府邸不是旁的地方,正是从前的骠骑大将军齐远之的旧邸。 郑玉屏之父,京兆府尹郑颐嘉寻获齐氏父子贪赃军饷等罪证数册,联合御史台一同弹劾齐氏父子。 赵誉大怒,当朝命除去齐氏父子官服,下诏狱,亲自审问案情。 前朝翻起滔天巨浪,赵誉一手提拔起来的齐家一夜倒台。 宫里,被禁足在锦安堂的齐嫔哭求面圣,赵誉置若罔闻,毫不理会。这夜,锦安堂的大门开启,因父亲立功,而被晋为慧贵人的郑玉屏跨步走了进去。 这锦安堂,装饰得富丽堂皇。齐嫔从前受宠,父兄在赵誉面前得用,是选秀上来的,位分最高的嫔妃。她人也机灵,刚入宫那两年,很得赵誉欢心。只是苏皇后频繁送苏家的女人进宫,赵誉不得不分薄些宠爱给她们,他本来进后宫的日子就少,还要保证雨露均沾,齐嫔一开始那颗热烈的心,渐渐的就被伤了。觉得赵誉冷落了她,觉得旁人抢走了属于她的恩宠。 她渐渐不怎么出宫来,因为她害怕,怕脸上的恨意掩饰不住。 这回能跟随去南苑的人,多半都是赵誉看重的,有心想要护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