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瑶道:“三夫人还说,大夫人交代的事,如果娘娘不想做,就不要理会,说家里的事,等三爷回来再办不迟。” 福姐儿一时心思有些复杂。 她恨苏煜扬护不住娘亲,恨王氏占了本该是娘亲的位置,可如今肯真心为她的,却只有这两个人。苏家其余的人,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她,如今见她在皇上面前得宠,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她“回报”。 见曼瑶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福姐儿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随口应了她,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回头我跟不跟皇上说,谁又知道?” 赵誉这些日子回来的晚,子时都过来还未曾回。福姐儿叫人去传黄兴宝来打听了赵誉的行踪,黄兴宝道:“大臣们才告退,皇上一人在御书房批奏疏呢。” 福姐儿略想了想,叫人备了人参百合汤亲自端着,带着人往御书房去。 黄德飞远远瞧见福姐儿过来,近来赵誉如何喜欢福姐儿,黄德飞是最清楚不过的,也不经通传,直接将门推开一个小缝,把福姐儿放了进去。 赵誉埋头在案上,鼻端嗅着一抹甜香。头还未抬,就勾了勾嘴角,道:“福姐儿来了。” 福姐儿撅了噘嘴巴,娇声道:“皇上怎知道是我?我明明走路没发出声响啊。” 赵誉坐直身子,展臂伸个懒腰,眉眼噙了温和的笑意,道:“如何会不知?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心有灵犀?” 福姐儿耳尖泛了红,赵誉朝她招招手,她就搁下托盘蹬阶朝他走去。 赵誉将她抱坐在腿上,深深嗅了嗅她的发香:“怎么?睡不着?思朕了?” 福姐儿缩了缩脖子,推了他一把,“皇上。” 这声皇上喊的又是羞又是娇,拉长了尾音,无数的风情隐在里头。 赵誉把她抱得更紧了,抵在案上亲了亲她嘴角。 福姐儿扭了下身子,眼睛迷离地一声声唤他。 赵誉眸色极沉,深浓得像夜色,福姐儿想到这可是御书房,平素他可是要在这儿接见大臣们的,忙掩了衣衫推了他一把:“皇上,汤都要凉了……” 赵誉手上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下巴贴在她肩窝处,笑着闭了闭眼睛,待呼吸平息了几分,方将她松开了。 福姐儿理了衣裙,站起来把汤端到他面前,坐在他脚旁的阶上,仰头瞧他用汤匙饮着汤。 赵誉着实没什么胃口,不过略尝了一口,就搁下了勺子。 见福姐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不说话,想到白日里苏家的女眷进过宫,猜到了她来到这里的用意。 赵誉面色不变,只是眸色隐隐冷了几分,声音依旧是温和的,道:“福姐儿来此,可是有事想要求朕?” 福姐儿怔了下,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赵誉挑了挑眉头:“当真没有?你不替你伯父求情?求朕网开一面?” 福姐儿怅然叹了声:“皇上果然什么都知道。” 赵誉冷笑,没有说话。 福姐儿伏在他膝头,仰着脸凝视着他:“有时候,我很羡慕皇上,很羡慕郑贵人、夏贤妃。读过书的人,真的很聪明。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明白。不像我,只是粗粗学了些字,很多事情自己根本想不通。” 赵誉淡淡听着,只等她的下文。 福姐儿将脸颊贴靠在赵誉膝上,声音变得低柔起来。 “可我有一件事,一直都很清楚。” 赵誉到底还是无法对她冷淡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了抚她的脸蛋:“清楚什么?” “清楚皇上才是福儿的天……” 赵誉料不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垂头目视着她。 见她眼睛水光盈盈,侧颜像半开的芍药,光洁纯美,干净得叫人不敢轻亵。 “福儿只想好好伴在皇上身边,旁的事,福儿不懂,也不想理会。福儿相信皇上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皇上自己的理由。福儿没旁的心愿,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在宫里头,和皇上长长久久的……” 赵誉呼吸一轻,手掌托着她的下巴令她仰起头来,四目相对,福姐儿清楚捕捉到他神色一闪而过的动容。 他声音略略嘶哑,涩着嗓子问:“福儿,你如今可有答案?朕于你,是什么人?” 是入宫为求上位不得不讨好的人? 是听从苏家安排必须尽心服侍的人? 是无可奈何认命之下只能依附的人? 是因他是皇上,所以必须花言巧语的欺哄? 福姐儿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水意更充沛了几分。 “皇上……” 她抿了抿嘴唇,涩声道:“我自小在外头,除了孙嬷嬷,没人待我好。自打进了宫,几次出事,都是皇上护着我……我心里,心里感激皇上。” 赵誉眉头轻轻蹙了蹙:“所以?” 福姐儿脸上蓦地一红,垂下头去:“我……我已经是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