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托付,又说出了心底的恨和嫉妒。 人之将死,也顾不到那么多了。福姐儿不怪她。从前她恨过,恨苏皇后左右她的人生,恨苏皇后未曾当她是个人。 可此刻,她开始同情。苏皇后说的不错,谁不曾鲜艳明媚过?是这深宫磨灭了人的本性,是贪婪改变了人的意志。 福姐儿沉浸在兔死狐悲的心绪中,扶着曼瑶的手缓缓走在夹道上。未曾察觉身后一道目光如电似火,很不等将她的背景灼烧出一个洞来。 远处,光华公主穿着单衣一面哭一面朝这边赶来。她顾不上讥讽为难福姐儿了,她恐惧、悲伤,她就要失去了亲生母亲。 苏皇后的大限到了。 太医原本推断能坚持到明年夏天,可苏皇后的大限之日,足足提前了半年。 坤和宫里里外外都是哭声。 太医们跪成一排,候在廊外。 药石无灵,救不回了。 苏皇后吊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她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唯一的男人来见与她话别。 赵誉在纷飞的雪片中疾步走来。院中跪着的人让出一条道。 福姐儿远远瞥见他的背影,高大巍峨如山,冷酷威严如如霜,清峻夺人如玉。 他是这后宫中所有女子的意中人。 赵誉走入内殿,扬扬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赵誉凑近床沿,喊“梓童”。 苏皇后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拼着力气仰起头,痴痴地看着他,“皇上。” 赵誉答应一声,凑近了,替苏皇后擦了眼泪。 “梓童,你还有什么心愿,朕替你达成。” 苏皇后轻轻笑了下,眼泪不绝地落下来。 “皇上,您能亲亲璇儿么……” 赵誉怔了下,俯下身来,凑近。 苏皇后别过脸,苦笑道:“妾身、妾身说笑罢了。皇上,莫过了病气……” 赵誉叹了声,伸手握住了苏皇后没一丝温度的手。 “皇上,妾身只有光华一个。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她。文渊阁大学士孟麟有一子,今年刚刚及冠,妾身打听过,为人勤奋自制,从不招惹红粉……妾身想,妾身想把光华许给他……” 赵誉没有犹豫地点了头:“好。梓童,朕准了。” “妾身身边的人,董冰家里还有亲眷,等妾去了,皇上可否放她回乡,还她自由身,让她去嫁人吧……岳凌、岳凌倾慕皇上……许多许多年了,妾身知道,却一直装作不知道……妾身想,叫她跟着光华,去孟家吧。张嬷嬷、秋霜、紫霞……都跟着光华……行不行,行不行皇上?” 赵誉道:“准,都依你。” 苏皇后长长地叹息一声,好像堆积在心里的所有事情都有了交代了。 她张开眼痴痴地望着赵誉,声音嘶哑不堪,几乎听不清,“皇上……要爱惜龙体,妾身不能服侍了,从前妾身有错,皇上别生气了吧,好不好?皇上?” 赵誉闭上眼,俯身下来把苏皇后搂在怀里。“梓童,你放心……” 苏皇后摇头:“我不放心……皇上,妾身舍不得您……” 赵誉点头:“朕知道。” “皇上,那年夏贤妃没了孩子,真不是我……还有谨嫔的身子……唉,算了,都过去了……” 赵誉叹息:“朕信你。梓童,你别念着那些旧事了,朕知道你,一直知道,你原是个顶好的人。” 苏皇后的哭声慢慢歇了,她抓着赵誉的手,紧紧的,无神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生怕一闭上眼就再没机会,口中急促地喘着气道:“皇上,谨嫔是妾身的侄女儿……皇上您多担待她……过去是她不懂事,她和她青梅竹马的那个顾什么……没什么的……人都进了宫,就是有什么心思,应当也早就断了……皇上信她吧……谨嫔,是个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