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杖毙在东宫大门前的,姬晟和薛昌都亲眼看着。 姬晟明明没忘记这几年的事,偏还自欺欺人地装作不记得他的前未婚妻,她一点都不介意帮他回忆一下。 有这桩杀妻之仇横在眼前,她不信他还能昏了头想再和她有点什么不该有的牵绊。 他们本就不该有任何关系。 哪怕前事尽忘,容双这个念头还是很坚定的。 早在小时候,她阿娘就再三叮嘱她不要和皇家人扯上关系。 旁的不说,她们容家和陆家世世代代守卫北疆、对朝廷与姬家皇室忠心不二,最终却都落了个近乎满门覆灭的下场,虽说她也知道这不能全算在姬家皇室身上,却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踩着父兄的骸骨去争取自己的一世荣华。 面对怒火中烧的姬晟,容双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处与他对峙。 他们之间虚假的平和终归还是被她亲手打碎。 姬晟看着容双那张熟悉的脸庞和逼人的气势,一瞬间想到了这些年她的骄傲放纵、她的肆意妄为,也想到了她对他们的到来浑不在意、冷声让人当场杖毙李素儿时的情形。 姬晟攥紧拳:“你都想起来了?” 容双听他这么问,只稍一衡量,便说:“对,我都想起来了。” 虽然她能想起来的不过是床笫之上的那点事,不过靠着听来的各种消息拼拼凑凑,几乎也拼出了当年之事。 于姬晟而言,他最屈辱的两件事无非是未婚妻被杖毙在自己眼前和被迫与她当“露水夫妻”。他选择用两个月时间“回报”她当初的“厚爱”,选择性遗忘李素儿的死,她提醒他一句又何妨! 姬晟冷冷地看着她。 他还以为她曾想过要当他的皇后,结果她都想起来了,却是这种态度! 他本以为她会高兴,结果她反而用李素儿的死刺激他。 她这么不愿意出面主持亲蚕礼,甚至不惜用这种方法激怒他! 姬晟冷声说道:“你真的觉得朕舍不得杀了你?” 容双平静地说:“我不会这么以为。” 公主府中她信任的人都在,但他们都没有探听外面的消息也不曾和她联系过,无非是当初她病重之前下过命令,不允许他们擅自行动,以免阖府遭难。 由此可见,她出事之前形势恐怕十分凶险。 想想就知道朝廷这些年肯定对外都说他们姐弟情谊深厚,皇弟常年缠绵病榻,皇姐不得不出面代为主持朝局。 按照这种说法,她不仅不是罪人,还是功臣,他们不能自打脸,所以想要杀她不能光明正大地杀,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取了她性命。 她执意要回北疆去,显然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北疆离盛京那么远,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是他们随意篡改的事。 如果她是姬晟,他就会趁机让她长眠在北疆。 容双瞬也不瞬地望着姬晟,缓缓说道:“去年你不就曾想过让薛昌把我的命留在北疆吗?” 姬晟脑袋嗡地一下。 她果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容双就不会轻易退缩。她淡笑着说:“可惜薛昌被我蛊惑,不仅下不了手,还想娶我为妻。” 姬晟的怒气“噌”地一下蹿到最高点。 她还真敢说! 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她曾经和薛昌有过那么一段! 姬晟攥住容双的手腕,冷冷地道:“那你觉得现在他能来救你吗?”他把容双抵在廊柱上,“不管我在这里对你做什么——无论我是在这里杀了你,还是在这里要了你,都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皇姐,我早就说过,你已经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长公主了,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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