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魏德的人吗?还是…… 番子让开道,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打马而出。他的脸如刀刻斧凿,每一根线条都极其冷硬,皱起眉的时候显得很冷漠。 “不行,请回吧。”男人冷冷开口,一丝余地也不留。 朱顺子苦了脸,张嘴还想说话,夏侯潋拦住他,用眼神示意他快走。朱顺子延挨着不肯动,还打算求情。 此时,人群中忽又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低低凉凉,仿若流泉泠泠暗淌。 “司徒,不得无礼。既然是锦衣卫的朋友,自当倾力相助。” 夏侯潋转过头,目光穿越重重人群,落在隐在最后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背对他们,明明同样是一身黑色曳撒,却穿出卓然不同的气度。不是精悍,也非雍容,而是难以言喻的骄矜。他侧过脸来,露出微微上翘的眼梢,仿佛墨笔扫过似的,勾勒出一派风流,只那眼神凉薄得有些过分,透着不露声色的冷漠。 “承蒙二位不弃,我们正好也要去嘉定,便一道走一程吧。” 第57章 惊澜再起 夏侯潋怔怔地望着沈玦,忘记了说话。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玦,可悬起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这小子活得好好的,挺好。 沈玦掉转马头,迎上他的目光,隔着人群的对望,沈玦的眼神漠然又陌生。夏侯潋像被火舌舔了一下,忙收回目光,策马往后靠了靠。 朱顺子几乎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还……还是不打扰了!是卑职唐突,实在抱歉!”一边说一边冲夏侯潋使眼神,“快走,快走!” “二位何故如此见外?相逢就是缘分。”沈玦在马上欠身,含笑道,“最近道上不太平,匪徒甚多,我们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在下谢惊澜,忝列东厂掌班之职。二位唤咱家谢掌班便是。” 谢惊澜……听到这三个字,夏侯潋心里一抽,手握紧缰绳。 朱顺子吓得腿肚子发抖,道:“这……这……”眼睛瞄向夏侯潋。 “既如此,”夏侯潋费力地扯出一个微笑,拱手道,“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顺子瞪着夏侯潋,夏侯潋没有理他,策马跟上众番子,朱顺子无奈,只好也跟着。一路风驰电掣,衔枚疾走。番子们沉默着奔袭,像一道无声的凶潮。马蹄溅起尘土,远远看过去,他们像裹在风尘中的黑色短箭。而沈玦就是最前方的箭头,锋芒毕露,冰冷又锐利。 他们足足跑了一天,临近傍晚才停下,就地扎营。朱顺子累得想要趴在地上,可还是硬撑着瞅准机会凑到夏侯潋身边商量对策。 “老燕,这可怎么办!”朱顺子头疼欲裂,“虽说咱们刺杀的时候蒙了脸,沈玦认不得咱们。可咱们现在入了狼窝,要怎么全身而退!” 过了会儿,朱顺子自己又道:“完蛋了完蛋了,我这右眼皮总是跳。右眼跳是什么来着?跳财还是跳灾?” 天阴阴的,没过多久,雨点儿下起来了,被凉风兜着落在地上,印出一个个青钱大的乌渍子。番子们忙着搭帐篷和行障,起炉灶,生火做饭。朱顺子在耳旁嗡嗡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夏侯潋透过来来往往的人望着前面的沈玦,他避开了人,站在几十丈外的小土坡上。 距离太远,夏侯潋看不太清,只能瞧见他黑不溜秋的一个影子,伶伶仃仃,孤单得不像话。 “喂,老燕,你听没听我说话!”朱顺子扯他的袖子。 夏侯潋扭过头,道:“他们肯定是秘密行动,被我们瞧见了,焉有放我们走的道理,不杀了我们就不错了。” “那……那怎么办?诶,要不咱们潜伏在这儿,找机会去驿站,给魏公公通风报信!” “得了吧,你给我安生待着。再惹事儿我揍死你!”夏侯潋站起身来,拉过一个番子问道:“你们掌班淋着雨呢,不去送把伞?” 番子摇头,“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