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很难听,笑声比西游记里妖精笑的还难听!你知道他们嘛,没文化,上学的时候都是天天挨揍的主,现在就他妈比我强了,谁能想到?我就安慰自己,最穷不过要饭,不死终能出头,把脸皮弄厚点也没啥,笑呗,愿意怎么笑怎么笑,辉哥不在乎,可是你一个臭流氓凭啥能红遍惠北啊,还来看这么好的房子?为啥要薅我衣领让我带路啊?我洪灿辉比谁差?” 他陡然间爆发出来,瞪着眼睛盯着门口,脸上已经有眼泪掉落,喊声惊雷,要紧牙关又道“我是辉哥,为啥我纯洁的初恋最后被床上那点事弄到肮脏?为什么我的骄傲被社会一点点泯灭?为什么我的棱角被生活无情的磨平?为啥曾经让我用脚踹的人,现在都能在背后指点我?又为什么我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刘飞阳听着他声嘶力竭的怒吼,石化一般站在门内,低着头,开始猜想他现在应该是怎样的状态。 他的质问刘飞阳也曾坐在寂寥无人的旷野上对着星空发问过,为什么我只想种种地老天不遂人愿,为什么曾经抓住蝉都会笑欣喜若狂,现在抓住野鸡都只是想今天的肚子能填饱,又为什么骄傲的走进中水茶楼,里面却没有人正眼看自己。 曾经以为花不会凋谢,长大后知道更惨的叫干瘪枯萎。曾经以为天不会变黑,长大后知道更悲剧叫暗无天日。曾经以为水不会流走,长大后知道更痛心叫鱼儿不来。 “我并不是不认识现在的自己,而是我他妈努力过,骄傲过、万众瞩目过,却发现生活反而比我预想的越来越远,我第一眼看到某嘉欣的时候,想着长大要娶个这样的媳妇,可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第一眼看到奔驰车的时候,想着以后一定要买一台,现在却想着能有个自行车就好,小时候我想着要富可敌国,现在就想着填饱肚子就好!” 他已经泪流满面,人几乎出于崩溃的边缘,理想的丰满被生活这把刻刀,一片一片削成现实的骨感,以前想的和现在做的天壤之别,他哭喊道“谁都告诉我要有理想,要有梦想,可没人告诉我梦破了怎么办,都告诉我要去环游世界,可没人告诉我脚上应该穿多大的鞋,我不说,谁还记得那个学校曾经有个辉哥?” “我怕,十年后二十年后我还这样,这场游戏我不玩了,累了,太他妈累了,我也不做梦了,彻底服了”他说着整个人向侧面瘫倒,直直躺在汽油里,把酒瓶里的最后一点酒灌倒嘴里,喝完扔掉酒瓶,酒瓶顺着楼梯滚下去,一层一层下落,发出叮叮响声,他举着大火气,嘴里大吼道“操你大爷的青春,我咋就回不去了呢,我真的还想再做一次梦,当初骄傲的辉哥,怎么就能不如一个臭流氓…” 他说完,缓缓闭上眼睛,手臂缓缓下落。 “咔…”手中的火机绽放出火苗,随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向汽油滑落。 房里的刘飞阳也跟着有感触,只是他神经异常敏感,物伤其类,他断然不想一个酒鬼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死去,听到那最后的哀鸣,预感情况不对,赶紧拧开门锁,当看到外面的时候,那手臂正在下垂,来不及多想,迅速踢到那手臂之上。 “刷…”这一次性火机几乎平行的贴着汽油飘远。 然而,火苗炙烤着挥发的汽油,最终落到那地上。 “轰…”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汽油上方出现蓝色的火苗,随后像千万只蚂蚁似的滚滚袭来,速度极快。 “凑…”刘飞阳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的弯腰拽住他的两个肩膀,赶紧往门里退,顾不上自己肩膀上传来的剧痛。 “嘭…”就在他把扔进闭上眼睛的洪灿辉拽到房子里的同时门外已经烧起熊熊大火,而洪灿辉裤子上已经燃起火苗,逐渐攀升,转眼间烧到后背。 刘飞阳在电视上看过救活方式,手速奇快的抓在腰间,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抓着裤子,转眼间给脱下来。 在刘飞阳出门的时候安然已经走来,此时见他身上还有火,半点迟疑的用身体压在火苗之上。 眨眼间,房间内除了两团衣裤在燃烧之外,没有半点火星。 刘飞阳手已经变成红色,胳膊上有血迹溢出。 安然起身握住刘飞阳的手,而后者盯着地上的人。 人醉了,火灭了,燃烧过后的骄傲又该怎么继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