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声音中的悲凉,并不是他刻意想表达出来,而是浸透这位一夜之间白了头的海鲜大王的声音中,深入骨髓,拔不掉、剔不除,直到现在他已经把破产的全体轮廓说清楚,其中细节他不会补充,也没有心情补充。 “坐?” 他回头凝望着刘飞阳,笑出来。 刘飞阳还沉浸在他的故事中,做地产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背后也是波涛汹涌,计划建高层的投入,紧紧因为地下有设施一条,就能让整体计划流产,说白了,原以为用钱买的是成吨黄金,到最后只是一条鸡肋。 现在让他坐下,是看出来刘飞阳正在一点点向他移动,他也知道,能坐在楼边的吕青,无论表面多么平静,内心一定是翻江倒海,但凡有一点希望,谁愿意就此结束一生? 刘飞阳想了想,还是坐到距离吕青大约五米远的地面。 王紫竹站在楼梯口,他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把吕青救下来,做生意的事他懂得绝对没有吕青多,逼到这一步,能想出来的办法一定都思考过,要不然头发不可能变成雪白,只是在最后没有退路可言。 这里光秃秃的,除非徒手过去抓住,可之间的距离足以让正常人又反应时间,风险太大,不能轻易尝试。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出色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吕青说这句话并没有夸大其词成分,他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把手放在腿上道“其实从婷婷在广场上发生车祸那次,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很优秀,有那么一瞬间我也在想,如果婷婷真的喜欢你,把你当成上门女婿也可以,但了解到你复杂的感情史,还是算了,因为我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在做好事业的同时,担负起家庭的责任” “第二次见面是你在惠北发生困境,来海连寻找投资,其实我又想了,如果对你进行投入,让你娶婷婷为妻,最后在继承我的产业,是不是也是一种办法?可我见过太多的陈世美,在你这个年纪还少,到了中年,有钱、有地位的时候,小女孩蜂拥而来,我不相信你能把持的住,尤其像你这样的草根,在劣根性上要比富家子弟夸张的多…” 刘飞阳看着吕青,任凭他嘴里表达,其实吕青说的他也认同,曾经在村里有个穷苦家庭,母亲独自把孩子抚养成人,他在十岁的时候,看到村里的孩子都在吃雪糕,他没钱买不起,所以在那年就发誓,如果有钱了一定要买个冰柜用雪糕填满,这个信念整整过了十年,这十年间他还是个抡着洋镐,家里只有两亩地的穷人,也就是这一年村里又有车路过批发雪糕,他在路边拦下,用洋镐胁迫抢下车,开着车吃了一天一夜,被抓到的时候还是因为腹泻到许多,人体体温失衡躺在路边,他整整吃了六十七支。 很滑稽,但确确实实发生了。 吕青苦笑着又道“你又让我感到震惊是在惠北变卖资产偿还大先生的债务,都知道是为了一个叫柳青青的女人,这种魄力,我扪心自问没有,天下少有,那个时候我认为,一个男孩经历了这么多,应该能成为男人,把婷婷嫁给你也未尝不可,但找不到你在哪,没人能找得到,直到你得罪了陈清如,我又在想,你居然能在最低点的时候得罪她,那就说明你这个人的人生际遇与常人不同,我没希望婷婷陪着谁君临天下,她能无忧无虑就好,跟你在身边风险太大,还是算了吧…” “然后,就是最后一次,你闯进书房,说实话,那天的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如果我再年轻三十岁,也能像王紫竹和洪灿辉一样,跟在你身后创业,你们走了我还在想,是不是之前有很多次把婷婷送到你身边的机会,都被我浪费掉了,我很后悔,所以当晚让婷婷跟你们出去玩,是我最终下定决心,她能找到你是你的福气,至于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玩玩罢了,去惠北、夜不归宿,也都只是年轻人的生活…呵呵” 吕青不说,谁也不可能想到他心中居然有这么多次微妙变化,曾三番两次的想把婷婷嫁给刘飞阳,又一次次的没能下定决心。 他抬头又感慨道“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啊…” 刘飞阳听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多感慨,在如此特殊的时刻,不能让他陷入自己的世界,身形稍稍往前动了一点,嘴中道“吕叔,我有一个问题想咨询你,目前安保公司已经处于瓶颈期,大的合同没有,小的合同又无法满足人员需求,公司是靠着一批人养着另外一批人,总体来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