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搞得挺像模像样的。”董硕随口赞扬着,可眉头却在看见屏幕上演着小品的两个男生后,越皱越紧。 “这俩兄弟是福利院的宝,鬼机灵鬼机灵的。听我女儿说,晚会里三分之一的节目都是他俩组织策划的。”曾?捶加炙担?完全没注意到董硕的表情。 “等等。”董硕的疑惑憋不住了,他给佘锐扔了个眼神,“小佘,吕强的照片,你那存的有吗?” “有是有……”佘锐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已经开始听话地掏出手机翻相册了。 “吕强?为什么突然提到吕强……?等等等等等等,我的天!!”曾?捶蓟腥淮笪颍?“这俩孩子!!” 她一把抢过了佘锐的手机,将刚调出来的吕强的照片与自己手机上暂停的视频摆在了一起:老旧照片上那个十几岁的学生,与视频中那个弟弟模样的六七岁孩子,除了婴儿肥的有无外与身高差别,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可,能,吧。”佘锐瞪大了眼睛,“我的天,这兄弟俩顶多七岁吧?七岁的孩子,当年案发时还没出生吧?难不成还能是吕强父子返老还童了不成?” 返老还童了。 如果,吕强父子并不只是失踪了呢?董硕的脑海中再次回荡起这句话。 “电影看多了吧你?返老还童?咋不上天呢?”曾?捶嫉攘速苋褚谎郏?“除了极小的碰巧长得像的可能性外,这俩孩子八成是吕强家的近亲。说不定还是吕强的亲弟弟,案发跑路后出生的,因为不方便带在身边,所以留在了福利院。”曾?捶妓亢敛皇Ю碇堑胤治龅馈? 然而,“理智”有时候或许也可以被称为“思维定式”。 “怎么样,董队,要查吗?”曾?捶嘉剩?“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把吕强父子逮出来。” 查?要查吗?如果查出了那个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结果,该怎么办?她又会怎么办?将知情人全部……? “她是个能将过去抹杀的人,一切发生过与没发生过的事,她都可以将它变得从不存在。”方莱的话,在董硕的心中读出了另外一种……超现实的意义。 “查?”董硕放下了筷子,“查出来了然后呢?将他们逮捕?我们逮捕得了吗?”董硕注意到了自己语气的不正常,但他并没有心思更改,“况且,我们现在已经连调查他们的理由都已快不存在了。”声音慢慢变小了。 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陈汶汶的案子,就以自杀结吧。她说的没错,再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警力而已。而且就算查出了所谓的真相,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未成年人的犯罪,连十四岁都未满的未成年人……”董硕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说出这些话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对。 “……也是。”认真想了一会儿后,曾?捶嫉懔说阃罚?“毕竟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案子了,而且还是最难以定性的未成年案。” “未成年。”佘锐的表情也严肃了下来,“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厚道,但我真的觉得,未成年人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这一点,在某种意义上,和精神疾病患者可以免责一样,真心扯淡。同样是害了一条人命,凭啥你年龄小、你脑子有病,你就不用接受惩罚?被你害的人的命,难不成因为你的年龄与心理问题,就比别的要便宜上几块钱?” 曾?捶伎戳速苋褚谎郏?没有接话。 董硕的思绪则久久地停在了“精神疾病患者可以免责”上。是啊,曾几何时,那个人也就那样逃脱了惩罚,却留下了身上多了八刀,再也不会摸着自己的脑袋傻笑了的,自己的父亲。 恨吗?不,已经没力气恨了。因为这个事上的对与错与公平,已经一点点地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让自己没有了“恨”的动力。 那么,你呢,卢苓韵,你恨吗?你不恨,是因为时光抢走了你恨的理由,还是因为……你自己已经将“恨”进行了彻底的处理? ―――――― 与此同时,卢苓韵趁着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打开监控筛查软件,搜索起了七月二十五号中午,阿发大酒店附近的监控视频。 她找到了《乱语》中提到的那辆白车,她看见了那个突然出现的血手印。她快速地为白车建立了的三维模型,放入软件进行大范围筛查,她在八月一号的一帧监控中,找到了一个从白车里出来的模糊背影:个子不高,不胖不瘦,很常见的毛寸发型,穿着身很是常见的黑色牛仔、蓝色t恤。 接着,她通过白色福特的车牌号,查到了它的出处: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私家车”,而是一家名叫“便旅”的小型租车平台的车辆。 租车,“便旅”吗?可以去查查,虽然估计是查不出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