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整理的挎包,就出了门。 以往我来后山的次数非常少,只是师父当初刚刚带我来村子避难的时候,和寒衣节的时候去祭拜过一次,两次都是师父带着我一起去的,我们师徒俩总是要坐在坟边聊聊天,听师父说一些师公的故事,还有师父的那些师兄的故事。师公虽然有好几个徒弟,但我师父是陪着师公走到最后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每年都回来祭拜的人。 所以我对师公的一身本领是向往的,对他也是心怀敬意的。于是我在路过师公坟边的时候,还是要恭恭敬敬上柱香磕个头的。师父已经不年轻了,杨婆婆既然是婆婆,想必腿脚也没那么利索。我是年轻小伙子,脚程比较快,加上我原本就走得非常急,找到那条去杨婆婆家唯一的那条小路时,我就一路快速赶路,五里地的路,我很快就赶到了。 我看到那间屋子,看上去是比较穷苦的,因为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两间屋子,搞不好其中一个屋子还是茅房。除了垫门石是用条石铺成的一个小小台阶之外,别的地方都是泥土。屋子的墙壁看上去是白色,但斑驳之下,内衬的红泥还是露出来了。所以这是一栋泥巴墙房子,房顶则跟大多数别的农村房子一样,加了几根木梁,上边铺上了瓦,墙边开了一道漆成墨绿色的木门,木门一侧的墙壁上,则钉着一块生铁牌子。 牌子上有个闪耀的五角星,下边写着四个用革命字体书写而成的字——“光荣烈属”。于是我确定这下绝对没有找错,而看到房门开着,所以意味着屋里是有人的。徐大妈说杨婆婆是一个人居住,那现在开着门,说明师父也在屋里。 按照我对师父的了解,我在路上已经计算了一下他们两个上了岁数的人的脚程,应该也就比我先回到这屋子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推开门进去,看见师父和一个穿着蓝布袄子的矮小老婆婆面对面围着一个火盆坐着,师父看到我来,有些吃惊,于是他问我你怎么来了?我说徐大妈跟我说了一下,告诉我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师父点点头说,来了也好,你还能帮上忙。于是我对那个老婆婆说,您是杨婆婆吧?我是林师傅的徒弟。杨婆婆微笑着说,年轻人我知道你是谁,今天就是去找你的。她虽然嘴上带笑,但看上去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个老婆婆差不多七十岁左右,能够一个人住在山上,自己种地自己吃,一辈子风风雨雨也都经历过来,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年幼丧父,但起码她中年丧夫晚年丧子,人生三大惨事已经经历了两件,还能够活这么大岁数,想必内心还是比较强大的。而正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农村妇女,此番却吓得必须找人来帮忙的地步。 师父对我说,徐大妈跟你说了这里的情况了吗?我点点头说告诉了一些,但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师父说,那正好,我正打算要开始查事呢,你来了我刚好把一些内容告诉你。 原来在师父和杨婆婆回到这间屋子的路上,杨婆婆还跟师父说了一点别的情况,说自己最近这半年多来,也常常遇到一些奇怪的事,只不过山里人糙,也从未往鬼神迷信这样的方向去考虑过,事情一过心里也就忘了。是昨晚自己吓得在坟前顶着寒冬的凛厉夜风呆坐一晚,才把那些奇怪的事情回想了起来,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她觉得这几件事是有关联的。 师父说,大约从半年前开始,杨婆婆家里就经常在夜晚听见一些奇怪的响动,最初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家的老猫在抓耗子,但是后来那动静就开始渐渐变大了一些,有时候自己早上起来,发现凳子都倒在了地上,电灯也常常开始忽明忽暗,灯却是好好的。有时候自己睡在床上,能够听见屋顶的瓦上,传来有间隔的声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上边走路,还有一次,屋顶的瓦直接就不见了一块,如果说是掉了下来,也该从边上的开始掉,地上也应该有摔碎的瓦才对,但是却什么都没找到。 于是杨婆婆将这一切动静,都归罪于自己家的老猫身上,认为是老猫碰翻了椅子,认为是老猫抓坏了电线,认为是老猫跑上了屋顶,认为是老猫把屋顶的瓦给掀了下来。 可是在那之后,这些事情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一些不可能是猫能做到的事情也发生了。例如自己头一晚睡觉的时候明明关了屋外的灯,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灯是亮着的。又例如自己家挂在饭桌边上的挂历,有时候自己忘了撕下今天的日子,第二天却发现日历被撕了,但自己又没有印象是自己撕掉的。 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望向屋里一侧的墙壁,我也顺着他的眼神望了过去,发现墙上钉着一颗小铁钉,上边挂着一本每天撕一页的日历。上边停留的日期,就恰好是今天。于是我问杨婆婆,说您是不是平日里就有撕日历的习惯呀?有时候人的习惯一旦持续了很多年之后,就渐渐变成自然而然的行为了,做与没做,自己就不太有印象。 杨婆婆说,自己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