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便是考试,考试不相信眼泪,但考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既然人是活的,为什么还要守着死规矩?” 电话另一端,贺校长也是震惊了,他想起从前的老同事金晓静、也就是柳勤大伯母的电话,好像确实说过因为婆婆到鲁南市治病所以见了柳勤,却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病。 “柳勤同学……” “贺校长请把我的话听完再说话!”张希铭强忍着自己不吼出来,“您是有原则的校长,而这些都是柳勤的私事,您没理由为了她网开一面。但我告诉您,柳勤大伯母在鲁南市教委工作,职位还不错,在饭桌上,她大伯母亲口邀请她到鲁南市高中读书,还要帮她解决户口学籍,但您猜柳勤同意了吗?没有!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继续留下的原因正是因为您!因为您那可笑的梦想!” “……” “作为学生,我本不想说这些,但贺校长您真太可笑了,既然您有教出京华精英的梦想,为什么不在学校制度上下功夫?为什么不在教学水平上下功夫?还天真地想挽救那些问题学生、差等学生,既然有一颗圣母济世的心,为什么还要幻想建立功绩?您这么大的年纪难道这点小道理不懂?难道连基本的逻辑能力都没有?” 贺一凡急了,“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爷爷!”说着便扑上来抢电话。 “该闭嘴的是你,蠢货,”张希铭一脚将其踹飞,之后继续对着电话讲,“您的可笑梦想,却要牺牲两个人,一个是您的蠢货孙子,他像您一样愚蠢,明明被从前的差学生折磨得无法学习,但还在咬牙坚持。第二个牺牲的便是柳勤,您知道柳勤为了您做了多少吗?我都不知道柳勤怎么就大脑进水非要崇拜您、非将您定为偶像!她拒绝了大伯母的邀请,就是为了在锦县二高考京华大学最终实现您的梦想,而现在您却让她去六班,您要让她在慢班为您实现梦想吗?” 张希铭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竟是直接吼出来。 虽然是中午,但教学楼内还算安静,张希铭的吼声透过敞开的校长办公室门,在走廊里不断回旋。 一些路过的师生好奇地向内望。 贺一凡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将门关上。 吼完,张希铭也冷静了下来,后脊梁生生滴落了一滴冷汗,“呃……咳……那个……我把电话给贺一凡同学了。”伸手将贺一凡拽来,将电话塞了过去,之后转身便跑了。 人走了,门关了,校长室一片死寂。 贺一凡拿着电话,很是尴尬,“爷爷您……没生气吧?爷爷您消消气,他……” 贺校长的声音平静,“一凡,你被那些同学影响了吗?” 贺一凡知道爷爷指的是什么,叹了口气,“都过去了。” 贺校长听出了潜台词,“分文理班之前?” “……嗯。” “很受影响?” “……嗯。” 贺校长沉默,实际上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贺一凡成绩的飞速提升,但一直逃避不肯面对,如今被张希铭同学一顿吼,也不得不面对。 是啊,他对不住柳勤,更对不住自己的孙子。 “一凡。” “是,爷爷。” “对不起。” “……”贺一凡尴尬,“爷……爷爷,别这么说,这……这也是人生的经历。” “挂掉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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