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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小七没发现有谁注意这边, 只看到被一众宾客簇拥着的红衣公子目光泛泛地在人群中点落。似乎是发呆,或是只随处瞧瞧。毕竟那红衣公子瞧着品貌气度, 俱不像是一般人, 不大可能认得自家主子。方才那古怪的眼神, 应当只是他的错觉?

    心里想着, 小七低下头去,仿佛影子一般亦步亦趋地贴近了陆承礼身边。

    陆承礼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好玩儿的。走着走着,又转身往后走。他走得轻快, 手腕上的金铃铛随之叮叮叮地响。

    人群中周和以又投过来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一位正在唾沫横飞说个不停地老大人一见他蹙眉, 下意识就以为自个儿没留心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这位祖宗不高兴, 胡子都缩一截:“殿下?殿下?”

    周和以偏眼瞧了他一眼,眉宇中淡淡的, 心中却觉得有些烦躁。陈二花那直愣子居然真去打了个铃铛?什么铃铛声儿这么响?叮铃铃的闹人。

    修长的手指轻点在红木椅的扶手上, 他又浅浅呷了一口茶水。

    认亲宴还没开始, 但看时辰也差不多。王爷看了看天色,起身失陪一下。他人一走,花厅里的氛围立即就轻松起来。众宾面面相觑, 只觉得这十九皇子虽年岁不大,却十分吓人。尤其冷着脸时那不经意间露出的气势,跟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似的。

    他们自然想不到,周和以确实是一个从北疆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哪怕皮囊在年轻,内里芯子早换了。

    且不说众宾在窃窃私语,周和以才将将走出花厅,恰巧碰上长安来找陆承礼。

    长安今日的装扮,当真是应了一句话‘倾国倾城’。尤其此时的陈二花尚未经受磋磨,比上辈子空有皮囊的小姜氏不知耀眼多少。仿佛一盏美人灯被点亮了烛火一般,从内里散发出的光芒叫人心神舒畅。

    他站在花木背后,静静地看着长安拉着陆承礼的手腕,牵着人去廊下横栏边坐下。

    陆承礼方才不知在哪儿蹭了什么,一边脸颊上沾了些红红的汁水。

    只见这傻子丝毫不以为意,双目亮晶晶地盯着长安。他的一只手乖乖被长安牵,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粉红的菊花,举着递到长安的面前。长安接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弯了眼角便笑。而后抽出袖笼里的帕子,捧起了陆承礼的脸,轻轻替他擦拭起了脸。

    一阵风吹起长廊下湖水泛起阵阵涟漪,而长廊中的两人,仿佛一对璧人。

    周和以微微眯了眯眼就,目光渐渐有些幽幽。

    他不知为何,低头看了眼脚边迎风摇晃的白菊,忽地弯腰,也摘了一朵捏在两指之间碾转。未曾经历过风霜少年时期的他,手指竟比白菊的花瓣还要润泽。周和以掐了一片花瓣,拍拍衣摆,从花树后面走了出去。

    他生得本就高挑醒目,这一站出来,立即就吸引了长廊边的人注目。

    长安一扭头,就看到回廊下花树前站着的人。

    眨了眨眼,似乎意识到自己举止有些不妥,便放下了捧着陆承礼脸颊的手。眼看着远处的周和以一步一步走过来,长安拍了拍陆承礼的肩膀,示意他起身行礼。

    陆承礼歪了歪脑袋,虽然不明白为何,却很听话地站起来。

    长安自然地牵起他一只手,走到周和以身前三步远停下。屈膝行了一礼:“表兄。”

    陆承礼这段时日在公主府,长公主也特意为他请来的先生教导。礼仪规矩什么的都学过,只是他心智太小,学了也记得模模糊糊。此时见长安屈膝行礼,他也屈膝行礼。长安赶紧拍了他一下,他抬起头来,眼神还很有些迷茫。

    长安被他逗得笑了下,教他道:“叫表兄。”

    陆承礼很乖:“表兄。”

    周和以呼吸一顿,他记得,陆承礼应当比他大不少吧?居然真叫表兄

    心中如此,王爷缓缓开了口。清悦如玉石相击的嗓音一出,清凌凌的叫人心生清凉之意:“表兄?”而后看向长安,挑了一边眉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义兄,”长安不敢直视这位绿帽王爷,怕被美色勾引,“是我姜家的公子。”

    周和以点了点头,“既然是表兄妹,便不必如此多礼了。”

    说着,他状似不经意瞥到一般,看着陆承礼手腕的金铃铛:“方才便听到一阵一阵轻巧的铃铛声儿,是他手上这个?这是什么?”

    长安有点跟不上他的眼睛,也看了眼陆承礼的手腕,点头:“是铃铛。”

    “铃铛?这是朵花儿?”站在近处瞧,王爷才发现这铃铛外型的别致。小巧的喇叭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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