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目送他走远,忽地撞了撞周和以:“如今允许官员戴铃铛这等东西上朝吗?” “怎么?”不提这个不说,一提,周和以脸色就难看。 “承礼怎么说也是吏部侍郎,他整日走起路来就叮铃叮铃的,该不会被罚吧?”长安摩挲着下巴,心道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叫陆承礼将那个铃铛摘下来。毕竟之前打这个铃铛是为了防止傻子丢了,陆承礼早就不傻了,还戴着未免丢人。 周和以没忍住翻了长安一对白眼:“本王也叮铃叮铃的,你怎么就不问本王会不会被罚?” “谁敢罚你?”长安挑眉,“周修远敢罚任何人,他敢说你?” 这话说得,周和以就不高兴了。 周修远对他嫉恨已久,若非他兵权在手周修远动不了他,周修远恨不得将他给踩到泥里去。不过,就算没有兵权在手,周修远想踩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长安不能因为他能力强,就理所当然地忽略他…… 弯起食指,对准长安的额头啪地就是一弹。周和以冷淡着一张脸迅速离开花厅。 长安捂着剧痛的额头气得要死。等追上来,周和以的身影已经翩然远去。对天翻了无数对白眼,长安没忍住骂了一句:“幼稚鬼!” 松散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周和以的委任状终于下达。即日起便可以收拾行装,远赴北疆赴任。周和以一个月前开始准备行囊,此时都准备就绪了。长安在他软磨硬泡之下,端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总算是答应陪他一道去镇守北疆。 不过临行之前,宫里来人,说是陛下要亲自给周和以夫妇践行。 不知周修远要搞什么名堂,但皇帝传口谕,不去也得去。长安私心里极不想见到周修远的。周修远对她的那点子觊觎之心,任何人都没有长安本人感受到的更赤.裸。或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周修远往日对她的那股沾乎劲儿,越来越令人作呕了。 握着周和以的手,长安也没跟周和以提,反正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不会出事。 日子就定在出行的前三天,帝后亲自做东,邀请了剩下的三个兄弟夫妇一道前来。兄弟几个一起为周和以践行。长安都想好了,届时就全程与周和以共进退。就算不在一起,出行身边也有紫怨蓝欲四个人跟着。 这般一想,她也不怕进宫了,见招拆招吧。 真到了这一日,长安发觉事情比她想象的更随意。周修远说了是兄弟践行,还真的只是几兄弟带着王妃,一起来给周和以践行。饮酒的过程中,周修远虽然偶尔会瞥过来一眼,但眼神也没有往日那般志在必得的光了。 长安默默吐出一口气,紧绷了一晚上的心弦松了松。 这一放松下来,人有三急就憋不住了。长安低声与周和以说了句,带着紫怨蓝欲几人便起身出去更衣。周和以点了点头,任由她去。 长安这边一起身,高台之上的埋首于酒杯之中的周修远如有所觉地抬起了眼帘。他眼睫微动,眼中闪过了一丝幽光。 ☆、第一百零七章 践行宴设在昭和宫, 长安往日来过几回, 也算是熟门熟路。此时出了花厅,沿回廊往西北角走,便有宫人候在此处引贵人去更衣。 蓝欲举着灯笼在前走, 一个小宫女小碎步上来, 伸手就要接她的灯笼。 蓝欲身子一偏躲过去, 淡声道:“不必, 你前头带路便可。” 那小宫女年岁不大, 十一二岁的模样。只见她缩缩脖子, 眼睛滴溜溜地就往伫立在灯光下的长安身上瞥。长安方才多饮了些酒水,此时有些头昏脑涨。夜晚的风拂动她鬓角的发丝,她若有所觉地瞥过去, 迷离的目光不自觉与小宫女对上。 小宫女待看清长安, 两眼蹭地就是一亮。 长安见状不由地发笑。她这一笑,那小宫女连脸颊都羞红了。 怪有趣的! 更衣的厢房离得不远,没走一会儿就到了。长安进门之前看了一眼小宫女,紫怨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就塞小宫女手里。 小宫女似乎没料到给溧阳王妃引个路还得了赏,一时间眉开眼笑。 长安看着有趣,问了她一句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怀抱着小荷包, 看长安的眼神就跟看仙女似的。脆生生地报上自己的名字,一口气差不多把自己底儿都倒给长安听。蓝欲紫怨听得忍俊不禁,长安也被逗乐了。没忍住伸手去揉了揉小宫女的脑袋,笑着丢下一脸羞红的小宫女去厢房更衣。 这一段小插曲长安本也没放在心上, 往后却救了她一命,此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