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只见浮游山上,一道浓烟自山中升腾而起,铁灰深沉,浓暗蔽日,正是李揽洲的住所。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 第30章 却原来幻梦一场 燕无恤加快速度,急赶而上。 然而,已经晚了。 他赶到李揽洲的小屋时,最后一根烧黑的房梁堪堪落下,砸起了一片烟尘。 只见烟尘四散,菜园狼藉,腌制的鸟雀散落一地,李揽洲平日精心照管的鹤鸟也败羽横陈在地,满院子被洗掠得狼藉不堪。 燕无恤直往小屋去,在未尽的火光之间翻找着,最终寻到他上一条厚厚棉絮间的身体……李揽洲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唯有身上的衣衫和高挑异于常人的身姿方能让人辨认出是他。 燕无恤愣愣望着李揽洲的尸首,似不敢相信一样,反反复复辨认。 他伸出手去,碰到了尸首腰间悬挂的一块玉——这是李揽洲过世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揽洲曾说,翩翩君子,如琢如磨,君子无故玉不离身,便是哪日死了也要佩着玉去。 燕无恤紧紧将它握在了手中,喉间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哽咽。 身侧火焰还未尽,尘烟还四起,燕无恤就坐在废墟之间,面前摆着李揽洲的尸首。 苏缨远远立在他身后,只见他手臂肩膀微微颤抖,低垂着头,将玉佩握得关节泛白,一条被烧的七零八落得穗子垂在掌心旁。 良久良久,他似终于才从窒息间喘过气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便连那吸气的声音,都带着浓重的沙哑。 “……揽洲。” 揽洲与他,相交莫逆,亲如手足。 “李揽洲。” 十余来来,放鹤山林,与世无争。 谁会害他性命?谁要害他性命?谁能害他性命? 燕无恤眼眶发红,手指颤抖,合捏成拳,一下一下捶打在木碎石渣、尘灰热烫的地上,直至手腕一侧满是淋漓鲜血,犹未停手。 苏缨原知他悲伤难抑,一直默默不语,任他发泄,此时见他状若疯癫,忙上前拦住了他的手。 “燕……燕无恤”苏缨喊住了他,却不知这样的情景当如何安慰他。 所幸,燕无恤经她一拦,也并未再做出过激的动作。 他只是翻过手掌摊开,注视着自己沾满尘灰的手,看着看着,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 他轻轻道:“揽洲常说我有翻江倒海之能,可到底,有甚么用呢?” …… 天将暮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春雨润如丝,追风不知何时从山间下来,在草地上慢慢踱步,吃着沾满露水的青草。 苏缨身上衣衫皆打湿了,蜷在树下的一角,雨丝像无孔不入的细绵一样,灌入眼角,模糊视线。 燕无恤为李揽洲立好了一座简陋的坟茔,数根相并的湘妃竹立在墓前,就算作了墓碑。 燕无恤摩挲竹身,一壶喝剩下的老酒,倾了墓前。便唤上苏缨,牵马下山。 燕无恤一路并未回首,只有苏缨,在踏上荒路山径时,回头望了一眼。 也是暮时,山雨朦胧。李揽洲为自己选的隐居地风雅无限,有一大片竹林,此时竹林寂寂无声,细雨穿林打叶,群山默默,四野昏昏。?一夜山鸟飞尽,只余数只老鸹,扑扇翅膀,长声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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