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化拳为掌,将其劈为齑粉。 心里在某个地方松了一松,旋即,又是更厚的沉重。 他皱起眉,想到,若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连连抛出这样的傀儡做局,岂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被动至极? 燕无恤忽然记起,适才的箭,有一些是机关所发,却有一支,定然是出于人手——便是他用幔帐吊起牙床的时候,刺断幔帐的那一箭。 他顺着箭矢的方位一望,是一扇窗户。 当前,唯一的破局之策是将主使者从暗处揪出来。 倘若背后的人,是要拿着苏缨的傀儡做文章,让他疲于应付,气力不济,再一拥而上,则必要派人潜伏周围,以便随时掌握他的情况。 烛火幽幽,照着他惊险一战后,略显苍白的脸。 藏在暗处的黑衣探子见燕无恤朝自己隐匿的窗口看来,那双黝黑的眼睛,如带了铁钩子,仿佛可以穿透玄窗,将他整个穿透。 探子心里突突一跳,屏住呼吸,藏起手边的弓弩,正犹豫是否要立刻抽身时,就见他又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移了开去,重新在殿内搜寻起来。 方松了一口气。 …… “燕无恤于太玄宫东配殿丹王井破第一阵。” 太玄宫的某处密室,探子回报。 在意料之中,都尉左怀元细细的问:“他破第一阵,用了多久时间?” “不到一刻钟。” 比想象中的要快。 左怀元又问:“可受伤了?” “无伤。” 左怀元不安的来回踱了两步:“他可循着线索,往第二阵去了?” 探子道:“去了,现在应已经到了第二阵,咱们斥候藏在密道里跟着呢,绝不会有人发现。” 左怀元点点头。 忽然随口问了一句:“你方才,没有做什么事吧?” 探子老老实实的说:“属下牢牢记着都尉的话,只有他进入地穴的时候,射了一箭,否则牙床被吊住,他立刻就把人救出来了,根本伤不着他。” 左怀元面色大变,忽然抬手,狠狠一掌朝黑衣探子面上帼去,将他整个人扇得转了半圈,指着他怒道:“胡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燕无恤是个多么聪明厉害的对手,与他有过交锋的左怀元心知肚明,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箭,他若追过去杀了人还好,倘若坐视不理,自己此刻必然已经彻底暴露了行迹。 怕甚来甚,正在左怀元愤怒的当头,屋中猝不及防的,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左都尉,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循声望去,只见紧合的石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他面上带笑,话语温然,犹如古人重逢,看在此时左怀元与偃师师的目中,如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 “天冲极泉,玉堂五枢,气端合阳,一体殊途……” 同样的地底迷宫。 空无一人的水精盘前,苏缨默念青阳子教给她的口诀,无数次尝试要提一股清气轻身而起。 然而不管怎么念,她最多提气飞起来一点,离殿顶还有一段距离。 青阳子坐在殿中一角,脑袋随着她跃起、落下,一抬头,一低头。 良久,他问:“小丫头,你是不是吃多了?” 苏缨面上泛红,急得眼睛也红了,定下身来,抬头望着顶上——四周都是坚壁,气窗后面又是迷宫一样的甬道,唯有三丈高的殿顶是唯一的出路。 作者有话要说: 再、再度判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