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和这一门人如何是好?” 高钺避而不答,抿唇道:“父亲今日被宣入宫,可是遇了什么好事了?” 高林闻言,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了许多:“上个月月底,太极殿外殿的一个宫女被擢升为妃,赐敏字,你可知道?” 高钺皱眉:“这般的事,已是人尽皆知,但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这些时日我一直忙于加强太极殿防备之事。城外营中练兵,也是一日都不能耽误,若父亲单单说这般的宫闱事,可等改日我忙完了再说?” 高林啧啧道:“父亲一说这些你便不耐,忙军务固然重要。但天家无私事,宫闱里面有许多事,都与咱们高氏一门的前途息息相关呐!那宫女因怀有身孕这才被晋升为敏妃,想来不久便会诞下麟儿,若是皇女自不必说,但若是皇子,这其中便有许多事能做。” 高钺不以为然:“月底才查出来,怀胎十月,这期间什么万一都会发生,父亲莫要一头热,有了别的念想,此时一动不如一静,安心做好分内的事,不管是男是女,所有的事都该生的下来再做才算。” 高林抿唇一笑:“为父就知道,你四处奔忙,一定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孩子如何会生不下来?如今敏妃腹中孩儿已快七个月了,再等上月余,即使去母留子也是能养活孩子的,只是单看此子是男是女了。” 高钺骤然抬眸,深蓝色的眼眸中遮掩不住的讶然:“虽因敏妃有孕接到陛下加强护卫的执意,但怀胎七月的事,想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以荣贵妃的手段,岂容这样的事在眼皮底下发生的?” “怎会没几人知道?时至今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有些渠道的人都已知道。荣贵妃历来头发长见识短,她自然是对此事不容,慕容家的人已入宫好几拨了,想必已有人劝动了荣贵妃,不然内宫之中不会如此平静。今日我见韩氏的马车停在宫外,只怕慕容家也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高林抿唇一笑,娓娓道:“陛下让你加强宫中戒备,主要还为了防备东宫,可这风声传出去之后,东宫倒是丝毫都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慕容氏沉不住气了。” 高钺道:“父亲此言差矣,此子虽是陛下名正言顺的骨血,可又能如何?生下来是男是女且不说,能不能长成还是另一说。太子已被正名,祭过天地了,在朝堂颇有威望,相较于陛下尚不遑多让,还会怕一个未出世的婴孩?” 高林冷笑一声:“看起来有威望,不过是看起来罢了,当初大家都没得选择,多少人都是不得已不选太子。这满朝的人,多是支持陛下才得来的荣华权势,可陛下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且不说为父我这样有些实权的人,尚且对太子将来登基没有底气。当初一心支持陛下的人,甚至从王府跟着陛下出来的人,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一日日的做大?” 高钺抿唇,正色道:“父亲此言差矣,荣贵妃与东宫交好,未来的太子妃乃王氏嫡女,两位侧妃出自名门望族,太子的姻亲几乎网罗了半个帝京的权贵,岂是随便能撼动的。且父亲最近一直交代我要与太子交好吗?怎么到了今日,还不曾有个什么苗头,就又变了心意?” “不是为父变了,是风象变了。以前陛下没有选择,不管怎么折腾,总要将这基业交予太子之手,臣子们也没得选择,不支持太子唯有造反一途,这好好的太平天下,谁愿意做那乱臣贼子?今时不比往日了……” “陛下病体痊愈,身体大好,又正值盛年,不管这一胎是皇子还是皇女,在陛下的庇护下,这孩子必然会平安的长大。且若按陛下的岁数来看,只有没有荣贵妃这样的毒妇祸害后宫,敏妃这个孩子绝不会是唯一的孩子。太子所依仗的都是陛下给予的,看起来枝繁叶茂,不过镜花水月一场。陛下能给予太子一切,也必然也能收回来,你可懂?” 高钺蹙眉,沉默了片刻,才道:“荣贵妃的性子必然不容这个孩子,怕是会继续与东宫站在一处。陛下的恩旨虽是好收回,但姻亲一事,岂是陛下说收回就收回的?不说剩下几家,那王家岂是好相与的?若东宫危急,王氏又岂会袖手旁观?” 高林嗤笑一声,讽刺道:“王轶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老狐狸!你当他为何会将婚期定得那般晚?他比谁都知道,太子是陛下扶起来的。陛下只要活在这世上一日,就会出变故,陛下有能力将太子扶起来,也能将再次打入深渊!” “世家门阀,讲究的是传承与积累,绝不会因为一个人,哪怕是至亲之人,耗费家族全部力量,况且东宫与王二不是尚未成亲吗?王轶眼见陛下的病由危转安,故意将婚期定那么远。当初怕是想着,这一年半载的能熬死陛下固然好,若熬不死陛下,也能趁此时机好好看一看,陛下是不是真心辅佐太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