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轶皱了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向王安知:“出了何事,如此的慌乱?” 王安知侧目望向王夫人,拘礼道:“母亲二妹妹。” 王夫人忙擦去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安儿回来了,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母亲都没有看到你了。” 王轶不耐的开口道:“你们母子有话,一会再说,四郎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王安知侧目瞟了眼王雅懿,轻声道:“方才……陛下去了景阳宫,让我等在外殿。陛下出来后,让我带话给父亲,说太子得知王氏退亲,言语十分激烈,大吵大闹。将此事怪在陛下身上,说是陛下逼迫王氏,才致使王氏不得不退婚……” 王安知乃王轶嫡四子,也是王雅懿最小的兄长,自小最受王轶宠爱,也深得陛下青眼,如今已是从六品的符玺郎中,也是最让王轶得意的儿子。 王夫人冷笑:“什么陛下逼迫的!太子自己不想退亲,拿这话做由头!这事陛下能逼得了!太子端是……端是软弱,临死还要拉上我阿雅给他垫背!” 王轶看都不看王夫人一眼,侧目对王安知轻声道:“今日你去了景阳宫?” 王安知轻轻的点点头:“是,儿子一直等在内殿院中。” 王轶挑眉:“东宫里真如传闻那般吗?” 王安知面有难色,缓缓垂下眼眸,轻声道:“比传闻更甚,孩儿等了半个时辰,竟是连一个宫侍都不曾见过。院中腐朽味道很是难闻,议事殿里灰尘那么厚,只怕东宫没有宫侍,绝非是一时之事。隆冬的天气,那屋内看似都滴水成冰,想必太子真的已到了绝地……” 王轶轻轻颔首:“唉,还以为陛下当真是胸怀宽广,与先帝是截然不同,如今看到到底是亲兄弟……这般的手法,还不如直接要了命来得痛快。” 王安知偷看了王雅懿一眼,轻声道:“如今太子也不见得没救,若咱们不退亲,联合众臣,给陛下施压,请太子出来议事,想必陛下也不好继续压制太子。父亲若肯一心辅佐太子,太子就还有翻身的机会,最少不会像如此这般……” 王雅懿上前一步就要开口斥责,却被王夫人紧紧的拉住胳膊,狠狠的瞪了一眼。 王轶不怒反笑,轻轻的拍了拍王安知:“为父知道四郎是个重情重义的,可如今兵权有几分在太子手中?” 王安知轻摇了摇头:“太子并无兵权。” 王轶轻声安抚道:“若无大皇子,太子没有兵权,父亲也会一心辅佐太子。可大皇子乃陛下之亲子。我们若想扶太子上位,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安儿可有想过?成了自然是从龙之功,可我们王氏已是这个地步,不需要什么从龙之功做点缀了,但若是败了呢?轻一些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都很难出头了,重一些说不得就要倾家败族。安儿觉得划算吗?” 王安知叹息了一声:“太子说若当真是王氏执意退亲,必须让阿雅亲自去一趟,当面与他将话说清楚。若当真是阿雅心意已决,太子必然会同意,否则陛下和咱们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王夫人蹙眉道:“退亲之事,哪里轮得到太子说话!陛下只要答应就成了!哪能让阿雅亲去……这不合礼数啊!” 王安知轻声道:“母亲,这本就是我家理亏的事,还说什么礼数。太子殿下只怕当真觉得咱们是被逼迫的,他对二妹妹的心意,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要见上一面,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事咱们也不该做那么绝……罢了!我是不管了,随你们的意思吧!要我说,太子对二妹妹也算情深意重,不管如何,都不该退亲才是!” 王雅懿恼怒道:“嫁出去受苦的不是你!你自然会那么说!” 王安知蹙眉,看都不看王雅懿一眼,冷笑道:“就因为不是我!我才不曾多说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东宫才有些苗头的时候,你就闹着母亲要退亲了!难道我王氏女就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吗?你这般的……若你执意不肯退亲,谁还会勉强你不成!父亲母亲也不会难做成这般了!亏你读了不少书,当真……不知所谓!” 王雅懿当即大哭了起来:“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太子遭受这般的境遇,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你也看见东宫都成什么样了!难道还要将我送进去一同受罪不成!我想退婚又有什么错!” 王夫人忙道:“安儿怎能这般说,太子已是这般,即便阿雅不说,我和你父亲也会退亲!” 王安知纯孝,自然不会与王夫人争执,只是这事前因后果,确实又是王雅懿又一次的背信弃义。这般的娘子是自己的亲妹妹才不好说,若是别家的娘子,早不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