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走来,轻声道:“阿熙醒了?……” 明熙与皇甫策顿时都老实了下来,却见一只手欲掀床帐。 皇甫策急忙整个人都钻入了被褥中,屏住了呼吸,手脚都缩了起来。好在这只手将幔帐掀开一条缝隙时,被拦了下来。 “陛下,女儿大了,你怎能贸然行事?”惠宣皇后急急的拽住了武帝的手,有些气恼的开口道。 武帝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朕疏忽了。” 直至两个人再次走远,明熙紧绷的神经才稍稍的松弛下来,一侧是皇甫策浑身冰冷冰冷的,这般的温度,让发着烧的明熙好受了不少。 黑暗中两个人几乎紧贴着,可只能却看不清晰彼此的模样。 明熙的脑海中,莫名的闪过皇甫策跳下水的瞬间,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犹豫迟疑。沉下水时,最后的记忆,是那双凤眸中的慌乱与凄惶。 一切的一切,都让明熙莫名的心软内疚。 黑暗中,人的触觉更是敏感。她的体温很高,也温暖了自己冰冷的身体,气息甜美诱人。皇甫策能感觉对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划过肌肤的微痒,脖颈间是呼吸的灼热,离得这样近,让人窃喜,想要更加的靠近。莫名的,忆起那唇间的香甜,软软的,滑滑的,柔软的很。 有一股陌生的热流与酥麻在身体里乱窜,皇甫策情不自禁的侧目身躯,嘴唇碰触身侧人的脸颊,如不经意般轻轻的划过她的耳垂,细微的动作间,满是珍惜与虔诚,宛若对待世间最矜贵的宝物。 明熙因高烧本就没多少力气,动了动想要离远一些,不想被那人极迅速的圈在了怀中,片分都挣脱不掉。皇甫策似乎察觉到明熙的软弱无力,得寸进尺,将人牢牢的禁锢怀中,嘴唇一下下的擦过脸颊,移到那有些发烫又渴慕许久的唇上,细细磨蹭着,浅浅的吸吮,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与甜蜜,可心中的渴慕也越发的深了,不舍得放开怀中人的半分。 明熙有些发晕的头,晕眩的更厉害。快烧起来的体温,似乎也在渴望对方冰凉的触碰,两人之间的温度莫名的热了起来,有种让人惧怕又向往的战栗,又有种难以形容莫名的满足。 那微凉的唇所过之处,酥酥麻麻,很是舒服。虽眼睛看不见,但动作之间的珍惜与不舍,触动着越发温软成水的内心,仿佛所有的一切情感都变得直白起来。 直至那冰凉的手,不动声色贴上肌肤…… 明熙骤然清醒,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娘子!娘子!快醒醒!……” 从睡梦中惊醒,明熙骤然坐起身来,入眼一片黑暗,疑惑道:“祁平?……可是有事?怎么不点灯?” “娘子梦魇了?”祁平等了片刻,不见回答,忙将明熙的衣袍放在了床侧,从柜子里拿出了黑色的皮毛大氅,这才又道,“外面出身了,娘子要起身了。” 门外仍旧是漆黑一片,屋内也不曾点灯。窗外隐隐能听见凌乱压抑的脚步声,偶尔还有火把晃过。 虽是声音细微,但甘凉城军营一年之久,明熙几乎是反射性的感受到了危急,骤然清醒,抓起衣裙快速朝身上套着,压低声音道:“出了何事?外面该是来了不少人,我们被包围了吗?” 祁平快速而镇定的为明熙整理衣襟,低声安抚道:“奴婢耳朵灵,听见了声响,早早出去看了一圈。虽有禁军朝咱们这里来了,但看样子也只是想围住了揽胜宫。这会该是还有一些距离,奴婢不敢露头,就回来了。” 明熙微微一怔:“禁军?!高钺这是要做什么?!陛下呢?!” 祁平抹黑给明熙挽个简单的发髻,轻声道:“陛下怕是还在猗兰殿,不曾有人来报信。外面到底如何,出去后才能知道。” 明熙拉起大氅就要朝外走:“我们出去看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