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之前父皇宣你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他半点没有提起墨流跟侍月的谈话内容,反而另挑起一个话题。 一提起这件事,墨流不禁着急起来:“陛下中了碧落黄泉,我并未提起药人之法,可这个法子也不算什么机密,我担心侍月会出事。” 碧落黄泉正是阮珺玥所中的胎毒的名称。 楚穆云俊眉紧锁:“这怎么可能?”他一下子恍然,“难怪父皇会派遣暗卫跟着你,他定是生出疑心了。” 刚刚正是因为他手下的暗卫来报,说阮府被皇帝的人手盯上了,他怕生出什么事端,这才急匆匆地潜进这里。 谁想一进来,就正好撞上了墨流在对侍月说那些话。 听着侍月平静地说出“决定她生死的并不是自己”,楚穆云不可自抑地泛起一丝心疼。 他虽然暂时将侍月寄放在阮府,但并不代表就减少了对她的关注。 侍月对阮珺玥的用心,一点一滴他都看在眼里,可正因为清楚侍月用情之真切,他才不可避免地为她产生不平。 相比起来,阮珺玥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太令人寒心了。 最初,楚穆云选择对阮珺玥隐瞒药人的存在,就是不想她背上一条人命,产生负罪感;可是那次的刺杀事件让阮珺玥察觉了端倪,他不得已和盘托出,却发觉她压根就没有负罪感这种东西。 阮珺玥演得很好,她极尽所能地讨好侍月,以图让药人心甘情愿为她赴死,可就是演得太好了,让楚穆云对这从小相识的女人升起陌生之感。 在侍月的单纯宽容下,阮珺玥所做的一切,都是踩着别人的纯澈心意肆意妄为。 楚穆云觉得,他对于阮珺玥,大概还是失望的。 “……阮府已经不安全了,侍月不能留在这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楚穆云当机立断,“我先去安排一下,必须尽快把她送走。” 墨流松了口气,他们皆默契地没有提起“放侍月离开”的话题,楚穆云快速交代:“明日,最迟明日,我会派人来接应你们,在此之前,你就守在她身边,记住,千万不要透露任何风声。” 犹豫了会,楚穆云添了句:“……尤其是阮珺玥。” 他这回,倒没再亲昵地唤着“玥儿”了。 “陛下那边——”墨流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楚穆云舒了口气:“侍月的身份只要不传出去,她就是安全的。她绝不能进宫,否则就是必死!” “另外……”楚穆云勾着笑,眼底却毫无温度,“父皇没有解药,命不久矣,届时朝廷定会大乱,我也是时候部署一番,去会会我那些个皇兄了。” …… 顾盼的房间内,风从未关严实的窗户里漏进来,吹熄了明灭的烛火,让整间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她偏过头,斜睨着站立在身边的少年郎,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夜访香闺的重黎乖乖回答:“我来了很久了。” 顾盼一挑眉:“那你怎么不出来?” 这一问,重黎顿时涨红了脸,他有些羞赧,但却不想要隐瞒:“你绣东西的时候……很好看。” 所以他不知不觉便看入迷了。 顾盼乐不可支,扑哧笑出声:“你的喜好还真特别。” 重黎垂着头,专注地凝视她,并没有要纠正她的想法。 他说的是真的。灯下看美人,她神情还那般认真……自然是越瞧越漂亮的。 顾盼笑过了,神情便严肃起来,问他:“那你听清楚刚刚那人的话了?” 重黎点头。 “你不会死的。”他极其认真地说道,“他不肯救你,我来救,你要是想离开,现在就能走。” 顾盼微微一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