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不同意,就是姜家这当主子的就不会同意。 “就放任他们耀武扬威不成?’’柳氏摇摇头:“这可不行,这些丫头心眼子多得很,又惯会伏低做小的去爷们面前卖乖,要是不把她们给看住了,还不得让她们一个劲儿的在爷面前给我上眼药啊。’’ 柳氏半点没听进去卫莺的劝,卫莺提醒了她一句也没打算一句一句给掰开了跟她讲,她跟柳氏的情分还没到这儿。 坐了小半个时辰,大多是柳氏说,卫莺听的,眼看时辰也不着了,柳氏还惦记着要跟手帕交们去各家铺子逛逛也顾不得跟卫莺再唠唠嗑甚的,这些手帕交本来因着最近府上的事都有些疏远她了,前两日娘家嫂子办了个赏花宴又给柳氏有了和好的苗头,还约了时间一起出门,好不容易才修复关系,柳氏自然应承,左右大嫂卫莺不爱出门子,都是姜家媳妇,相处的时候多着呢。 柳氏高高兴兴的一走,卫莺房里伺候的都松了口气。 这二夫人也实在太能说了点,就没个停歇的时候,而且柳氏半点也不见外,在正房使唤丫头伺候跟在二房一样,还不时让小厨房送些糕点参茶之类的,等上好的点心茶点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今儿也一样,看着面前摆着的一堆小碟子,收碗碟的秋葵一边收一边念叨:“这二夫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咱们小厨房每日给夫人备下的全被她给吃了。’’ 好歹是伯府夫人,跟上门打秋风的一样。 “总不能连杯水都不招待她吧。’’看柳氏一张嘴叭叭叭的虽说实在烦人得很,但卫莺跟她没仇没怨,也犯不着跟她急眼,把人赶出去。 柳氏这人说白了是不会看人眼色,有时候也确实是蠢得很,上辈子她那么多银子,田姨娘、梁五跟三房都借着这银子过得风生水起的,也只有二房越过越差,竟然被赶出了姜家,明面儿上是分了家,但分到手的却少得很,两口子又是大手大脚的人,直接把家底儿给败光了。 卫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房两口子倒不是不想分一杯羹,也给她下了不少绊子,最多的就是听柳氏趾高气扬的讽刺人,卫莺上辈子是傻,但柳氏比她更傻,在明面儿上吸足了仇恨,被梁五和刘氏推出来得罪人当活靶子,那几个倒是暗地里什么好处都得了。 最后她死了,柳氏两口子被分出去也落魄了。 卫莺心眼小,柳氏在她面前趾高气扬那多次,她利用她几回也是合情合理的,看在都是同样凄惨的份上她还好心提点了句,至于柳氏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算了,下回她再来,你们就把人给挡着,二弟妹嘴上没个把门,咱们小葫芦可是男孩儿,整天听她这些三姑六婆的话算怎么回事。’’ 秋葵顿时高兴了:“夫人可算想通了,这二夫人不仅人聒噪,每回吃东西都碰上小主子醒的时候,弄得小主子老往她哪儿看,那小模样可让人心疼了。’’ 一提及小葫芦,卫莺是一点原则都没有:“对对对,二弟妹也太不会来事了,下回可别放她进来了。’’ 一副慈母心,也不怕以后把小葫芦给惯坏了去。 姜景还是回府了。 守门的小厮见他进了门后就一直站着不动的,有心上前问问,刚抬脚,人就大步走了。 姜景是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心境,觉得老天没长眼,心里头一片惨然,正不知脚下往那边,突然他想到了被禁足的老太太。 真真是母子二人都是凄惨得很,一个被禁足,另一个不说也罢。 老太太打从被禁足后,老爷子发了火,说老太太身边的陪房丫头们挑拨老太太尽做蠢事,本来要把人给发卖了,被梁氏豁出脸皮说要敢发卖她身边的人,她就敢闹得府上人仰马翻的,所幸最后这些人也没发卖,倒是撵了不少到城郊庄子上,如今还留在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不多,再没有以前老太太院子花团锦簇,威严端庄的模样,显得十分冷清。 “伯爷来了,老太太在里头呢。’’开门的是梁嬷嬷,她弓着个身子,显得有些驼,脸也比以前沧桑了不少,一副没精气神儿的模样。 姜景随她往里头走,耳朵里有些声音传了来,他问:“谁在唱戏不成?’’ 梁嬷嬷一恨声:“还能是谁,那个专门跟老夫人做对的贱蹄子呢!’’ 姜景顿时不吭声儿了。 进了内室,梁嬷嬷先扬着声儿说了起来:“老太太,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塌上,蜷缩着个人,塌边儿上,梁五见了姜景顿时眼一亮,眼眶发红起来:“大表哥,你可算是来了。’’ 姜景走近了几分,蜷缩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他轻声唤了两句:“母亲、母亲……’’ 老太太纹丝不动,姜景顿时急了,看着梁嬷嬷:“嬷嬷,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请大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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