昳丽。 由着安夏给她梳头鬓发,卫莺闭着眼,淡淡的开口:“可是有人在你跟前儿说了什么。’’ 安夏拿着梳子的手一顿,微微点头:“是的呢。’’ 她来开这个口,一来也是丫头们求到了跟前儿,二来也是不满二夫人霸着这差事,也不知道这回她要折腾出个甚来,只希望别到最后又是求到她们夫人跟前儿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知道你们是觉着柳氏不该拿着这差事,但上回是她头一回接手,往前又没办过差,出岔子是早有预料的,谁还没个头一回不是。’’卫莺鼻尖皱了皱,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安夏面儿上犹豫,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可是夫人,既然明知这二夫人会出岔子,怎的还把事儿给她?府上这么多人,还有丫头管事们的,就算不给二夫人,不照样能办好差。’’那权利还掌在自己手里头呢。 “胡说!’’卫莺睁开眼,声音加重了两分:“那丫头管事是丫头管事,主子到底是主子,自来权利就该掌在主子手里,哪有掌在下人手里的,以后这等话我不希望再听见!’’ 安夏忙跪下:“奴婢知错。’’ 卫莺看了看她,脸色到底柔和下来,亲自把人给扶起来,把这各中缘由掰碎了给她解释:“像我们这等人家,除非是上头的不在了,否则少有分家的,便是那些分了家的,左不过是当家的不在了,嫡母把庶子给分了出去,稍有爱惜名声的嫡母断不会如此。’’ 再则,老爷子老太太还在,怎么分家? 他们大房是必须要养老的,分了家大房不止要养老爷子老太太,还得养着老爷子那乌泱泱的一群妾室呢,像月姨娘这等,她有亲儿子,但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她能跟儿子过吗? “那外头的普通人家,还能说树大分枝,把那田地产业给分分,但咱们伯府却是不能的,甭看伯府这块匾已经没的传了,但伯府的根底儿还在的,老爷子指望不了儿子,还得指望着孙子呢,他能让分了家,二房三房的子孙们得到的资源就比普通人好些吗?’’打着伯府这块儿招牌大家都是伯府的子孙,没了这块儿招牌那就只是六七品小官的儿子,谁会买账?老爷子能眼睁睁看着大房的儿孙有伯府庇护平步青云,看其他两房子孙落寞不成? 宗族里,自是兄弟连枝,相互扶持的好。 就是卫莺都希望葫芦以后有兄弟可以帮衬,路能走得平缓些,老爷子希望子孙都能争气,同气连枝不是更甚? 安夏若有所思。 “咱们不比外头的人家,这里头牵连的东西实在是太广了,既然分不了家,这掌家权我倒是可以一直捏在手里,可难免会让二房三房心里不痛快,左右不如分一点也免得她们闹腾,惹我心烦。’’手中随便漏一点就能换个清净何乐而不为?卫莺这一手还防着要是有一日老太太出来了,若是她想闹腾,这三房人手中都有权利,摆明了是一条道儿的,老太太想使唤谁都没招儿。 对外他们是说老太太病了要静养,可这日子一长谁还不知道咋回事不成?卫莺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今年冬天姜景就要被陛下派到边境去镇压羌国进攻大周边境的事儿,到明年春天才会回来。 这一回回朝,姜景将会正式进入朝堂,一步步开始得势。有这么个儿子在,老太太迟早要出来,好在卫莺也不怕她,老太太这病了这么久,她的名声儿别人不说但也是臭了,就甭想再借机拿捏得住她了! 安夏听得点头,问道:“三房那边,夫人打算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正好缺个洒扫院子的管事儿,刘氏一惯细心,这种差事交给她最合适。’’ 安夏想着那场面顿时捂着嘴儿笑起来。 “行了,这时辰也不早了,秦家那头怕是等急了。’’ 卫莺月前让底下的管事婆子们给寻摸清白人家的姑娘,这不,正好寻摸到了,正要去秦家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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