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被人窥破男儿身,莫非是按捺不住,对人家新娘子动手动脚了? 也不知那新娘子是何等的倾城国色,让一向稳妥的殿下都失了分寸,还是在这种不容有失的关键时期。 被误会色令智昏的卫襄:“……”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不管怎样,新娘子知道了郭六小姐是个冒牌货,那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走。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帮殿下把这件事圆过去。 见蒙冲询问,他清咳一声,捋了捋飘逸的长须,不答反问:“蒙将军如此关心失踪的新娘子,不知和她有何关系?” 蒙冲双目微黯:“是家中世交之女。” 既是蒙家世交,家世应当不会太差,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小驿站匆匆成亲,父母亲友一概全无? 何况,蒙冲一来就掌掴了对方的新婚丈夫,可不像是对待世交。 廖怀孝心知其中必有不好的事,却是不方便再深问了。倒是要留心,那姑娘既然能做出这等事来,不像是个好的,绝不能在殿下身边久留。 * 马车中,江苒紧绷的背终于松弛下来,这才感觉汗已湿透中衣。 没想到卫襄假扮的竟是郭六小姐。上辈子,郭六小姐声名不显,直到身为福郡王的卫襄和她定亲,大家才纷纷打听,知道她是个哑女,差点惊掉一地下巴。可惜她却是个没福的,还没过门就病亡了。 同样放松下来的鸣枝脸色苍白,捏着肩膀露出痛苦之色,她刚才那一下摔得可不轻。 江苒看了她一眼,并不同情她。 车外熟悉的公鸭嗓忽然响起:“姑娘有何吩咐?” 车帘忽地从外面被掀开,卫襄化妆后平凡无奇的面孔半探进来,神色要多一本正经有多一本正经。 江苒:“……”她根本没有叫人,但卫襄这么一说,别人也只当他听到了里面的召唤。 顿了顿,江苒开口道:“鸣枝受伤了。” “哦,”卫襄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那让鸣叶进来服侍你好了,鸣枝和鸣蛩鸣鸾去后面的马车休养。” 鸣枝脸色发白,低低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一时间马车内只剩江苒一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想着卫襄这时候来找她,肯定也是有话要跟她说,索性等他开口。 卫襄忽然伸手揭开了她的帷帽。 江苒吓了一跳,总算她这些年也算经了些事,及时控制住自己没有惊叫出来。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发现四周都是卫襄的护卫,他掀帘的角度掌握得刚刚好,身子恰巧将马车内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 卫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江苒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 “你是江自谨的女儿。”卫襄开口,说得是肯定句。 江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值得蒙守之这样费尽心思。”卫襄撇了撇嘴,冷冷道,“把帷帽戴上吧。” 守之是蒙冲的字,虽说男子一般二十及冠才会取表字,但蒙冲年纪轻轻已在北征战场上立下大功,受封为镇北将军,故早早便取了字。 江苒沉默地带上帷帽,层层黑纱垂下,遮挡了她的神情。 “你就安安心心跟着我吧,我不能放你回去祸害蒙守之。”说完,车帘放下,帘外传来公鸭嗓清晰的声音,口气恭敬,伪装得完美无缺,“属下遵命。” 一会儿,鸣叶进来车厢,声音甜甜地问道:“姑娘,热水好了,我给你泡杯热热的杏仁茶如何?” “不必。”江苒轻轻道,忽然失了全身力气般靠上车壁,黑纱下,长久抑制的眼泪措不及防地一颗颗滚落。 蒙冲,和卫襄的关系比她想象中更亲近,至少,卫襄曾在蒙冲那里听说过她的存在,才一下子猜出她是谁。 她所有的狼狈,所有的不堪都落在过卫襄的眼中,这样的她,又有何面目再面对蒙冲? 马车外,卫襄直接向廖怀孝和蒙冲两人走去,拱了拱手道:“廖先生,姑娘有事吩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