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认不出人,从而轻易被抓;也不会在真正的江苒现身时误以为她是假扮的。 卫襄心中不由酸涩:那人对苒苒到底用了多少心思,才能叫苒苒对这一点确信无疑? 可如果徐九不是陈文旭,她这些古怪的言行又该怎么解释? 江苒咬了咬唇,望向徐九:“你说你是我的夫君,就证明给我看。” 徐九伏在地上,鬓发散乱,衣衫脏污,血泪纵横,狼狈不堪,听到江苒的问话,她缓了缓才慢慢抬起身来,循声转向江苒的方向,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道:“苒苒,你忘了吗?我们在卢陵驿成亲,后来被岳父大人找了回去,资助我读书入仕。我们一直恩恩爱爱,直到白头。唯一的遗憾,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江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徐九说的是前世的事,可又不完全是。可看徐九的样子,完全对这一段记忆深信不疑的样子,究竟怎么回事? 徐九的声音忽然转厉:“为什么再来一次,你就全变了脸,再不念我们从前的恩爱?卫十一有什么好的,你忘了他上一世的下场有多惨吗?” “你说什么?”江苒脸色大变。上一世,她离世时,卫襄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大权在握,风光无限,难道最后并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徐九桀桀笑了起来,声音说不出的凄厉难听:“功高震主的权臣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幼帝长成,又岂能容他!” 江苒苍白着脸看向卫襄,徐九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要万一是真…… 卫襄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淡淡道:“危言耸听之语何必在意,何况,她的记忆明显被人动过手脚,混乱不堪,不足为信。” 江苒讶然:“记忆还能被人动手脚?” 卫襄点点头道:“我曾经听说有一种**之术,可以迷惑人的心智,改变人的潜思,甚至可以令被施术之人的记忆都被彻底替换掉,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不过,徐九如果是中了这种奇术,显然那人的手段还不够高明,才会让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造成混乱。” 江苒心中一动,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类似之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疑惑地问:“如果是这样,徐九会记得是谁对她施术的吗?” “只怕未必会记得。”施术之人既能操纵记忆,完全可以把徐九见过他的这段记忆抹去。 江苒面露失望,如果是这样,难道线索又断了? “事既做过,必然留下痕迹。”卫襄抬手安慰地摸了摸江苒的发,柔声道,“苒苒无需担忧,我会让人去查。” * 回京的马车晃晃悠悠,江苒的眼皮渐渐搭了下来。 昨日他们刚要入睡,便收到了有人递过来的一张纸条,说是第二天有人会埋伏在路上欲掳走王妃。 两人将信将疑,商量过后,决定若纸条上所说为真,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今天天未亮,江苒就乔装打扮跟着卫襄离开了慈月庵,留下折柳假扮作她。 因起得太早,又始终精神紧绷,这会儿一放松,江苒不由犯起困来。 卫襄刚处理完一封公文,回头见她小鸡啄米的模样,心头顿时化了,走过来将她揽到怀里道:“你睡一会儿吧。” 江苒伸手回抱住他,喃喃道:“你陪着我。” 卫襄的心顿时柔软之极:苒苒很少流露出这么依赖他需要他的模样,尤其是在外面。若换了平时,她想起藏在暗处的千戈,早就该把他推开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眼,往千戈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 主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看他们俩恩爱吗?千戈暗暗叫苦,调了一个方向,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控制得微乎其微。 察觉到千戈将气息收敛得几乎不存在,卫襄这才低头看向怀中的江苒,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横抱起来,置于自己怀中,柔声道:“我陪着你呢,你好好睡一觉,一切有我。” 江苒怔怔地望着他,十五岁的少年,容貌已经渐渐褪去曾经的稚气,眉目沉毅,越发/漂亮得惊人,唇不笑的时候会紧紧抿着,线条冷酷,可望向她的神情却永远是柔情似水,爱怜备至。 她的十一,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她遮风挡雨,拉着她携手并进。 今生她何其有幸,在最好的年华遇见这样一个人,就这样不期然地闯入她的生命,打开她的心防,无论她落入怎样的境地,他都没有放弃过她。有这样一个人眷恋着她,陪伴着她,她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那个人再狠,再手段阴毒,也只敢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她已是十一名正言顺的妻子。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