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江苒一眼道:“我要告辞了。” 醉酒事件后,他原本已经认命要娶江蓉了,结果没多久就获知江蓉得了恶疾,江苒身体不佳,在别庄养病的消息。他本能地察觉不对,但那时他已人在去北域的途中,消息往来不便,虽然心急却也无法,直到将近一年后他知道江苒平安回到京城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一别数年,他过来看她一眼,知道她一切安好,他也就心安了。 江苒惊讶:“你不和我们一起进京吗?” 蒙冲笑道:“我还要去别处一趟。” 可在山洞外季燕双明明说了你是去京城述职的。但这话江苒并不能开口,不然该怎么解释她是怎么听到的。她望向蒙冲,欲言又止,心情低落下来:她忽然明白过来,蒙冲并不想和他们一起走。难道真被季燕双说中了,这几年过去了,他其实还没有看破。 卫襄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她的手,对蒙冲笑道:“守之有事只管自便,等到了京城,我们再聚。” 蒙冲亦含笑:“好,我们京城再聚。” 送走蒙冲后,卫襄一行也下了山,回到停在交州码头的官船上。一上船,江苒就立刻去舱室看已经快两天不见的小儿子卫瑁。 瑁儿才五个月大,流着口水,举着两个小手睡得正沉。一张小脸胖得脸上肉都挂了下来,像个粉团子般,可爱极了。 这孩子不像珍儿这般活泼,自出生就好带得很,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很少哭闹。偶尔醒了也是睁着一双滚圆的眼睛看着四周,乖巧得让人心疼。 珍儿从她身后钻了过去,伸出一截白白嫩嫩的指头轻轻戳了戳瑁儿嫩嫩的小脸。瑁儿兀自疏淡的小眉头皱了皱,不满地晃了晃脑袋,继续呼呼大睡。 珍儿不死心地又戳了戳,还捏了捏他的鼻子,失望地道:“弟弟怎么总是在睡啊?” 瑁儿吐了个泡泡,忽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又大又亮,定定地看向珍儿。 珍儿大喜,挥舞着手兴奋地叫道:“弟弟,弟弟!” 瑁儿的目光只落在他脖子上挂着的黄金璎珞项圈上的红宝石上,忽地咧嘴笑了起来,口水流得更欢了。 江苒放任两只小的自己去交流,自己转头细细问奶娘顾氏,瑁儿这两天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一会儿,瑁儿不耐烦起来,瘪了瘪嘴,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汪汪的,似要哭起来。顾氏忙道:“小殿下睡醒了,可能是饿了。” 江苒点点头,让她去喂瑁儿。这时鸣鸾匆匆走进来,附耳对她说了几句,江苒面露讶色道:“我去看看。”吩咐折柳带着珍儿先回去休息,自己去了主舱室。 主舱室外多添了好几个护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心头一凛:到底出什么事了? 护卫见到她来,恭敬地行礼让开,却把鸣鸾拦在了外面。 江苒往里走了几步,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是昨天发生的事。皇后娘娘哭得晕过去了几回,陛下震怒,下令彻查。” 她心头一个咯噔,将脚步放重,里面的人听到:“是苒苒吗?快进来。” 江苒走进去,里面一个和卫襄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站起身来,对她行礼道:“见过王妃。” 江苒望去,见他衣饰华美,风尘仆仆的模样,皮肤微黑,身量不高,眼睛又大又圆,唇角弯弯,不笑时都带着三分笑意,看着十分眼熟。 她想起来了,喊道:“三哥?” 来者正是郭家二房次子郭松,卫襄曾经的伴读。郭松闻言,笑嘻嘻地道:“还好七妹妹没有忘了我,不然我可要伤心不依的。” 卫襄笑骂道:“苒苒老实,休要油嘴滑舌欺她。” 郭松啧啧:“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这么护着了,七妹妹真是好福气。”、 江苒被他说得红了脸,看向卫襄,卫襄却是笑眯眯地照单全收:“她自然是有福气的,你知道就好。” 郭松牙酸:“也不知你那些属下有没有见过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这一面。” 卫襄只是笑,对他道:“把刚刚的消息和苒苒再说一遍吧。” 郭松露出讶色,卫襄点了点头,于是郭松就明白卫襄不想隐瞒江苒。说到正事,他的面容严肃起来,告诉江苒道:“皇次子出事了。” 江苒脸色微变:皇次子,那不是赵皇后的嫡子卫璧吗?前世的皇次子本是皇长子卫珏的姨母嫣贵人诞下的,在明德五年的宫变中母子两人一起被卫珏斩杀。可今世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嫣贵人根本没能生下皇子,在生产时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前世的皇三子卫璧就成了今世的皇次子。 她记得,前世明德帝也是在明德五年立的太子,算起来,也就这几天的事了,怎么在这当儿,皇次子会出事,出了什么事? 郭松道:“昨日午前,皇次子误饮了杏仁茶,昏迷不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