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离开白露殿到变猫到被玉邈捡走,期间起码也有一个多时辰,乱雪却一点伤痛委屈的表情都没有,盯着自己看时,眼睛里还闪耀着动人的星星。 江循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温柔问道:“为什么去拿宫公子的天宪?” 乱雪疑惑地歪歪头:“宫公子,是谁?天宪是什么?” 江循用手势比给他看:“……天宪,那支三尺半的白色骨箫,宫家家主的仙器,别在一个人的腰间的。” 乱雪“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那个?……因为我觉得主人会喜欢的啊。”他比划着,竭力地找到词句好表达自己的意图:“我看主人总是不高兴。我看他们吹吹唱唱的,人就高兴起来了。我要给主人也找到高兴。箫,拿给你,高兴。” 乱雪说简单的话时还好,话一说长,语序难免混乱,但基本的意思还是能听明白的。 阿牧:“嘤嘤嘤。” 江循:“……你哭什么。” 阿牧抽抽鼻子:“好可爱,让我摸摸他的头。” 江循本来觉得摸头什么的略娘,但既然是系统提议,他也就随手撸了一把。 乱雪的头发很长,规规矩矩地梳了个四方髻,应该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江循就多问了一嘴:“头发,谁梳的?” 乱雪答得很快:“小姐。” 江循的胆囊猛然抽缩了一下。 ……他居然忘了秦牧有个妹妹! 书中提到秦氏家主除了一对双生子外,再没有别的子嗣,只得秦牧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当做接班人培养,是父母的掌上珠玉,而那个所谓的“妹妹”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毫无存在感。 江循怀疑,作者是写着写着就把这个妹妹给忘掉了,不然,就作者那低如马里亚纳海沟一般的节操,一定会让主角和她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 但关键是,这个妹妹在原书中完全没有着笔描写,关于她的一切,江循根本无从知晓。 她和自己关系如何?如果亲昵的话,她会不会留意到她的哥哥内里已经换了个芯儿?还有,自己以前的行事作风究竟如何?万一被她看出端倪来又怎么掩饰过去? 这纷至沓来的问题让江循脑仁疼了一会儿,但很快,远处一片鹤唳的诡响残音袅袅飘入江循耳中,叫他一愣。 ……是宫异身旁的小厮?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箫声响起,如离人低语,切切伤怀,一股笛奏,一股箫鸣,两股乐声交织在一起,发生了奇异的走调和扭曲,竟像是在彼此绞杀一般。 江循直觉不妙,一把薅起被勾起好奇心的乱雪往相反方向退去:“走走走!一定出事了!” 阿牧:“方向不对啊,声音明明是从那边……” 江循:“对着呢。快跑,好奇害死猫。” 阿牧:“……” 可惜,江循还没退几步,一道俏丽的身影便在白露殿台阶上出现,她如男子般着一身潇洒的月白蓝常服,腰间有描绘着殷氏门符的夔首玉带钩,左腰侧别一铁笛,右腰处是个精致的紫铜酒壶,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目间却有几分不符合她年纪的大气疏狂。 江循看到酒壶,便对她的身份猜出了七分。 女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片刻,便转过脸来,唤了江循的名字:“秦公子,此事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速速离开。” 常人听到这话,估计要走也不好意思了,但江循哪里是一般人,道了声谢,扭头就跑。 ……但谁能料到情况的陡然转折? 只听得一阵羽翅扑打声由远及近,一团黑压压的阴云以诡谲的速度直扑到三人头上,又迅速碎裂开来,化成夜空间数不尽的彩色碎片,定睛看来才能分辨清楚,那是鸟,数不清的鸟类。 一个被挟裹在群鸟中的人影从半空中疾落而下,冲着江循的天灵盖直砸而来。 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次高空坠物的江循本就机警,再加上系统加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