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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跟着玉九回东山,让仙界去处理吞天之象的事情。

    没什么人愿意一直漂泊在外。他早就累了,他想有个安稳的家。

    所以太女在被挖去金丹时声嘶力竭喊出的挑拨之语,江循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如何想不到,释迦法阵是仙界在背后推波助澜?

    仙界又怎会容许一个高于它权威与能力的神出现?

    但是,那个时候的江循疲惫已极,他想着,封一个月也好,封一生也好,都无所谓。第一世的江循都有了完整的神魂,足够破碎虚空,再造世界,但最后不还是死了吗?

    或许自己不争不抢,这一生就能峰回路转也说不定。

    所以,玉邈骗自己,他能理解。但他不能原谅玉邈对阿牧的伤害。

    ……然而,就事论事,玉邈本来就对阿牧感情不深,甚至还因为他栖居在自己右手中而颇有微词。如果仙界频繁向他施压,万不得已之时,他弃阿牧而选择保自己,似乎又是再正常不过的决定了。

    从醒过来后,江循就尽量不去想玉邈。

    原因很简单,尽管江循生气、恼火,但他偏偏又心知肚明,玉邈做的让他恼火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己。

    ……妈的好气啊。

    江循愤恨地用小犬牙磨着展枚的前襟,视线穿越人群,直直落在玉邈身上。

    玉邈似乎是感应到有股子怨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转头朝江循这边看来。

    江循在玉邈颈椎骨开始产生移动趋势的瞬间就一猛子扎回了展枚的衣服里,成功被磕得头晕眼花,两只爪子抱住小脑袋就动不了了。

    因为江循闪得太快,玉邈也只看到了坐在轮车上、黑布蒙眼,脸颊泛着淡淡红色的展枚。

    他稍稍抬起目光,看向立在轮车后方的乐仁和还拄着翠竹杖的殷无堂。

    殷无堂马上转开了脸,他生怕自己忍不住把目光转向江循那里,惹得玉邈怀疑,乐礼那边倒是淡定,面皮绷得紧紧的,对玉邈克制有礼地点了点头。

    展枚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已经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好想伸手摸摸那只蜷成一团的小猫球……

    ……不行,等等。

    展氏修行,必以静心为本。静心绝欲,始归静虚……

    默默念起展氏清心诀的展枚强行忍住手痒的冲动,但还是有点遗憾。

    ——猫好软。想摸。

    这时,玉迁被秦家弟子领了出来。

    他显然没受什么委屈,仪容整齐,头发一如往常,梳得一丝不苟。见了玉邈,玉迁眼中闪过一丝愧悔,默默地对玉邈抱拳一拜,又转身,对秦牧单膝跪地,行了重礼,以示歉意。

    秦牧抿唇,努力做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走吧。我渔阳刚遭魔道侵袭,事务繁多,就不多留玉家主了。”

    玉邈颔首,正欲转身,玉迁却在停顿半晌后,蓦然朝向了秦牧,字字铿锵道:“明日就是江公子三年忌日,秦家主可否宽宥一下……”

    “……七哥。”

    玉邈打断了玉迁的话,不欲让他再说下去,玉迁却充耳未闻,继续道:“请秦家主网开一面,哪怕让我家家主看上江公子一眼也好!他……”

    “玉观淮!”

    玉邈再次打断了他,不怒自威的冷淡声调,终于逼得玉迁闭上了嘴。

    在神色变幻几重后,玉迁再没有开口祈求。

    玉邈也不再说些什么,只领着玉迁迈步往前走去,跨过那道自三年前开始再没有踏足过的门槛。

    他迎着山头斜照的初阳,衣袂飘飞,潇洒任意,身姿恍若天神。

    但是只有秦牧知道,三年前,在这道门槛前,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三年前的那个冬夜,天降倾盆暴雨,山路被浇灌得泥泞不堪,天边黑云滚滚,像是搅入了墨汁,浓黑至极。天边时常扯起一片猩红色的闪电,抓破黑云的外壳,划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爪痕。

    玉邈挣扎着来到渔阳山下时,雨势已经急如瓢泼。他腹部伤口未愈,耗干的灵力也才复原十之一二,山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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