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慢慢萎缩,退化成苍绿色的花苞,再变为一枝光秃秃了无生趣的梅枝,很快,有一朵滴血梅,凭空再次盛放开来。 ……玉邈在操控时间。 玉邈把自己的灵力寄予在这支梅花之中,推动着时间,往后倒退了整整两年的光阴! 江循不禁变色,刺溜一声退回了屏风后,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三年来玉邈到底经历了什么? 之前,他凭借广乘的神力,辅以自身修炼,也只能做到暂停时间,但能够这样任意推动时间前进或后退,证明他动用的术法等级,绝对是禁忌中的禁忌! ……那么,是玉邈把自己拉回来的吗?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他,他刚才不会对玉迁说那样的话…… ……等等,那究竟是谁?引路魂所说的、那条前一百多世的江循都没能探索出来的救赎之路,到底是什么? 江循心神恍惚间,竟然没听到屏风外传来的衣带松脱声。 实践成功的玉邈收起了灵力,宽衣解带,准备沐浴,他将外袍和衣带挂在屏风外侧的架子上,缓步走入雾气蒸腾的屏风。 直到听到脚步响动,江循才慌了手脚,圆溜溜的小脑袋惶急地转来转去,最终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锁定了一叠毛巾,一扑一滚,把自己裹了进去。 他不敢动用灵力,生怕让玉邈察知到自己的存在,也不想即刻在他面前现身。 ……他的确想让玉邈知道自己还活着,但他真的想不到该怎么出现,该怎么跟玉邈说出“我活过来了”这句话。 然而,江循的胡思乱想,在扫到玉邈丢弃在地上的一件里衣时,被彻底打断了。 那件素白色的衣服上像是开满了大团大团锦簇的牡丹,血迹尽染,宛若春城飞花。 雾气茫茫中,江循隐约可见玉邈赤裸周身皆是污血,显然不全是他自己身上流出的。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在他的丹宫处,那里有一道横切的刃口,还在往外渗血,玉邈却并没有理会,撩起长腿跨入滚烫的热水中,把上半身浸入水中,水立即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稀释了,但那气味传到江循的鼻子里,还是呛得他喉嗓热辣辣地疼。 ……刚才,他就是这样,披着一身干净光鲜的外袍,掩饰住了底下的血迹斑斑。 玉邈倒是很安静,似乎那些疼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闭起眼睛,睫毛被雾气熏蒸得湿漉漉的,自带一段风流的温柔气息。 他的手指摸索上来,轻按在没入水面半指来深的胸口处。隔着一层摇动的水光,江循猜不到他在做些什么,但他的动作看起来相当熟稔。 此时的江循,脑海里只徘徊着昨夜从殷无堂那里听来的评价。 “我看他的状态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昨天后半夜,他也曾为展枚治伤。展枚一向不拘说出心中所想眼中所见,因此他告诉了江循一些事情,关于玉邈的。 他也是通过展枚的口,知晓众人为何说他疯癫无状了。 当时,展枚提起此事时,简直是一脸教导主任式的忧国忧民。 “大概两年半前吧,他突然向仙界云崖仙人索要其珍宝书斋中的修行秘法。云崖仙人自恃法力高强,要与他斗法,若他赢了,珍宝书斋中书籍尽他挑选。他不眠不休,与云崖仙人缠斗三日三夜,竟险胜一招。待他依约去书斋中取出书来,云崖仙人却翻脸,不肯将此秘法交付与他。他称自己既已赢得斗法,此秘法非他莫属。云崖仙人仍是不肯,令弟子去拿回经书,谁想他在身侧设下灵力陷阱,那些弟子不察,身受重伤。云崖仙人便首告仙界,称东山玉氏家主公然盗抢,其行可诛。” “玉邈他只拿走经书一夜,第二日便归还了,但云崖仙人说经书封印被拆过,定是玉邈偷看过,玉邈居然在仙殿上狂言,说他已从头至尾将经书背诵过,如仙界真要不依不饶,只管杀了他便是。” “从那时起,仙界便传,玉家家主心性失常,恐生异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