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外袍的盘扣象征性地系了两颗,袒胸露怀,露出精实漂亮的腹肌。 他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饶有兴味地问江循道:“观清的私人宅邸,你就叫他随便进去?” 江循想到了秦秋的画,轻轻一哂:“我想让他见一见故人。哪怕不认识了也好。” 展懿挑起一边眉毛,刚想说点什么,江循就将略带忧愁的表情及时收起,斟满酒杯,笑道:“……算了,你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就不说这个了。” 江循只顾着斟酒,没注意到展懿脸上一闪而逝的奇怪表情。 当他抬起头来时,展懿就巧妙地用酒杯挡住了自己微微上扬的唇,装作品酒的模样:“……你不怕观清回来收拾你?” 江循跷起了二郎腿,自信满满道:“这些天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老晚才回来。现在才什么时辰?他不可能回来的。” 展懿已经憋不住乐了:“你真这么觉得?” ……江循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等意识到情况不妙,回过头去,看到立在他身后、垂首静静看着自己的玉邈时,江循一个激灵差点儿没从石凳上滚下去:“玉玉玉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邈奇怪地瞄了江循一眼,在他身侧坐下,自然地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杯,饮了一口润喉:“明日是你生辰。事情已经忙完了,就来陪陪你。” 江循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打死他都不敢跟玉邈承认,自己放了窦追进他们俩的房间看书去了。 哪怕只是想一想后果他都觉得屁股痛。 衔蝉奴极强的修复能力,让他每一次做都跟第一次没什么区别,要是哪天玉邈玩得狠了点儿,江循得在床上苦哈哈地趴上一整天。 ……总之不能让玉邈现在回放鹤阁去! 想到这儿,江循极狗腿地把酒杯斟满,递在玉邈面前,情真意切道:“九哥哥,你辛苦了。” 玉邈扫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眸光里闪出一丝不祥的光彩:“你做了什么?” 江循:“……” 对面的展懿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江循想死的心都有了,拼命瞪着展懿,想要扯开话题:“……乐仁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展懿终于止住了笑,似模似样地点头:“是了,走了三四个月了。” 乐仁离开乐家这件事,也算是在诸仙派中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 自从亲手杀了应宜声之后,太女便疯了。 亲手杀死自己此生唯一的偶像,怕是没什么人能经得住这样的精神冲击。 她高烧了近半月,一觉醒来,整个人就痴了,她功力全失,失了心智,失了记忆,言行举止皆如八岁稚童,再也不复往日精明毒辣的模样。 于她而言,这是一种无比幸福的疯法。 她不可能为任何仙派所容,殷氏本来想杀掉她,抹去这个耻辱的符号,但眼见她疯了,殷氏宗族也无力了。 ……他们能和一个疯子计较些什么呢?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乐仁站了出来,说:“我照顾她。” 他说:“我知道乐氏容不下她,我会隐姓埋名,带她去外面游历。” 他还说:“我们两人,一个残疾,一个疯傻,扶扶持持,倒也能搭个伴儿。” 在他同乐礼交谈时,太女呆呆地跪坐在一旁,牵着乐仁的衣襟,眼神澄澈得能映出人的影子。 她从高烧中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乐仁,于是,她就像是刚破壳的雏鸟似的认准了乐仁,粘着他不肯放手。 待乐仁和乐礼交谈完毕,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胆怯道:“……想……吃糖人。” 乐仁回过身去,宽和地揉一揉她的额发:“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