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糖,对他的棍子又起了兴趣,拿出老一套来缠他。 这下他是死活不上当了,看都不看她。音音无法得逞,跑去厨房向妈妈撒娇。 阮苏坐在灶前生火,音音趴在她背上,手指习惯性地伸进她领子里,摸到一根细细的绳子,扯出来,绳子底端挂着一枚黄金扳指。 因为贴身佩戴太久,黄金的光泽已变得很暗淡,上面的字也磨平了,只隐约看出是个段字。 音音指着那枚扳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米牙。 “爹爹!” 阮苏摸摸她的小鬏鬏,笑着说:“嗯,是爹爹。” “给爹爹吃饭饭!” 她忍俊不禁,“傻丫头。” 音音不解地看着她,没过多久就忘记这一茬儿,跑出去找哥哥玩了。 阮苏其实有琢磨过,要不要把这两个宝贝疙瘩留下,让张婶代为照顾几年,等她解决了外面的事再回来。毕竟外面到处都是危险,而她独自带着两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孩,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没能见到段瑞金最后一面已成为她终身的遗憾,她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危险有什么关系?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张婶对她交待的事情很上心,两天之后就带来了答案——因为打战太多,山外县城里的人没有交通工具去晋城,一般只能坐私家车。不过巧得是,城中最近来了人招聘女工,工厂就在晋城外面,她可以搭他们的车。 张婶已经为她打好了招呼,直接提行李去坐车就是。阮苏这些年都是靠她照顾才活下来的,当初分娩时更是多亏有她在,才顺利的生下一对儿女。 她心中早已把对方当成母亲般的存在,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回来,便在临行前亲手做了顿饭,请她们母女来吃,当做道谢。 饭后,她背上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三人的换洗衣服与干粮,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听完张婶的千叮咛万嘱咐,慢慢走出了村庄。 妞妞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 “娘,他们不会出事吧?要不我追上去劝劝?真叫人不放心。” 张婶叹道:“人各有命,她命里就该做一番事业,为了安全留在山沟里,永远不会死心的。” 亲娘都这么说了,妞妞只好作罢,看着那三个小小的身影被树林掩盖。 阮苏带着孩子走路很慢,走走停停,花了一个上午抵达山外的小县城。 找摊子吃了碗面,拿出包袱里的米粉泡了两碗,喂饱小不点的肚子,又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后,她牵着他们穿过一条街,找到了张婶所说的大卡车。 卡车的车厢没有顶,也没有座位,散发的臭味闻起来像运过某种牲畜。 司机先把她拉上车厢,再跳下来将孩子与包袱一一递给她,叮嘱道:“工人们待会儿就来了,你可别乱讲话,路上别给我们添麻烦。” 阮苏答应,去角落里坐下。 音音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左看右看,对这新世界充满兴趣。 安安乖巧地窝在她怀中,像个安静的洋娃娃。偶尔还拉一拉妹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来,不要闹。 没过多久,女工们在工头的带领下出现了。都是健康的姑娘,年纪从十四到二十不等,穿着打扮统一的贫穷。 有些人舍不得离开家,在哭。有些人向往新生活,在笑。她们叽叽喳喳地上了车,挤满车厢。 姑娘们看见角落里的母女三人,惊喜地叫了起来。 “呀!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娃娃?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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