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子轩一番拾掇之下,原本冷冰冰的石床上铺了一层干草,看上去还挺舒服,孙五劳顿了一天,困得不行,便先捡了个床睡了,李二和张三也有早早休息的架势。 周六也打算早睡早起,第二天早点起来借个手机。 风子轩却神神秘秘地对他说:“要不要去另外一个房间看看?” 周六皱眉,正待推辞,风子轩一伸手,又把他拽了过去。 却见风子轩房间那张石头大床上,不仅铺了干草,上面还有棉絮,再往上,还有巨大的莲花瓣盖起的“床单”,看起来比隔壁屋的干草舒服多了。 “怎么样?”风子轩笑瞅着周六,“再考虑考虑?” 周六一脸沉痛:“你就这样对待为你出生入死的下属?” “呃?”风子轩一愣。 “他们睡着干草,你却睡着花瓣!”周六斥责道。 最后结果变成,所有人都换成了花瓣床褥,如此一来,风子轩的大床又失去了优势。 “不多说了,我很困。”周六道,要知道,他莫名其妙从真实世界穿回防盗章世界,简直心力交瘁。 周六转过身,离开风子轩的房间,走向隔壁。 风子轩望着朦胧微光中那熟悉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阿流……” 周六回过头:“干嘛?” 风子轩的眼睛蓦然亮起,下一刻,却想到“阿流”和“阿六”读音相似,很容易听差,他的脸色又黯淡下去。 “没什么,对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濯流的事么?”风子轩双手抄进兜里,微微弓着上身,肩膀斜靠在门框上,隔着一条微光朦胧的巷道,对周六说。 此时强风暂歇,被吹得一丝云层也无的浩瀚星空就在巷道顶上,行至中天的月亮格外明亮,将周围的星星都映照得暗淡了,明媚的月光如白霜一般涂满巷道底部,均匀洒落在相对而立的两人额上、肩上。 不知道为什么,风子轩觉得心里格外憋闷,如果不对周六说出来,他就要憋炸了。 周六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拒绝。 风子轩叹了口气:“我很想他,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不会想,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才成立了风门,有了需要庇护的人,我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追忆往昔了。” 周六想起他梦里听到的风子轩的呼喊声,他知道这一刻,风子轩说的是心里话。 说心里话需要勇气,也需要契机。 日常生活中千句万句,兜兜转转,言不由衷,往往说了许多,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不知所谓。 然而当一个人,先开始说了一句心里话,其他的话就要让路。 周六静静听着,听风子轩说到他们刚进修真学院时的事,听风子轩说分班考,说洪沉院长的刁难,说一起建嫏嬛阁,说修炼,说出关,说力挫天辰……往事历历在目,如一段一段真切的影像,在空里流过。 与此同时,真实世界。 医院走廊中的白炽灯,将每个角落照得通明,没有丝毫浪漫,一切都真实得残酷。 陈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膝盖上放着ibm的黑砖笔记本。 他敲了几个键,jj熟悉的淡绿色背景出现在屏幕上,一行行清晰的字迹,将周六在这半天里的事迹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停在,午夜时分,风子轩叫住周六。 “阿流……” 陈柯从来没觉得,断章悬念,竟是如此可恶的一件东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