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把母后养得这么无忧啊。”戚无别又是感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太上皇笑笑,随意说:“她的无忧是我的执念,她的泪则是梦魇。我活着,她便是一切。” 戚无别叹了口气,无奈扶额:“父皇,这种肉麻话的情话您下次还是说给母后听罢!” 太上皇大笑:“不不不,这才不是什么情话。皆是肺腑之言。” 太上皇目光微沉,沉默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这世间所有动听的情话都是肺腑之言。” 戚无别重新抬头看向太上皇,道:“父皇,当年您做了很多很多事罢。” “还好。当你有了目标。想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笑,便没那么苦难了。”太上皇拍了拍戚无别的肩,“别急,慢慢来。不管多艰难,一步一步往前走,想要的东西总会得到。” 许久,戚无别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长长舒了口气,那种被他藏在心里的颓然似乎又消散了些,或许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最坏的结果他已经经历过了不是吗? 太后走进前厅的时候父子两个都沉默着没在说话,太后笑着说:“正好。散了散了,都歇着了。无别,外面冷,快送糖豆儿回去。天已经黑了,好好护着,别让她摔了冷了哈!” “儿子遵命。” “哦,对了。你先领着糖豆儿去你凌天宫说话。她有话要对你说。” 戚无别看向站在太后右后方的殷觅棠,殷觅棠则是匆忙别开了眼。 戚无别本来还想和太上皇说些别的事情,此时也将事情拖到了明日。他起身行了礼,带着殷觅棠往凌天宫去。 太上皇和太后梳洗过后躺在床上说这话。他们两个习惯了每晚偎在一起说话,把今天的事儿说来对对方听,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太后絮絮把今日殷觅棠在她这里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太上皇听。 太上皇替自己的儿子心疼,他笑着说:“你啊……无别就是你捡回来的罢。也不怕糖豆儿那孩子有你撑腰,日后骄纵了。” 太后摇摇头,确定地说:“不会呀。这孩子可喜欢无别了。当初她小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亲事不妥。毕竟都太小了呀。现在她也喜欢了咱们的无别,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帮帮儿子呀。让糖豆儿更喜欢他一点。” “你今日才和糖豆儿说了多久的话,就这么确定她喜欢无别?” “确定!” “为何如此确定?” 太后略略翻身,伏在太上皇的胸口,望着他的眼睛,浅笑嫣然:“因为这孩子望着无别的目光,和我小时候看着你的时候是一样的呀。” “这样啊。”太上皇望着太后的眼睛。 戚无别带着殷觅棠往凌天宫走,戚无别问:“母后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啊,其实是……” “算了,回去再说。”戚无别打断她的话。 殷觅棠瞪了他一眼,这人可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问了话,她刚要回答,他却又阻止。 似明白殷觅棠的气愤点,戚无别解释了一句:“有风。” “哦……”殷觅棠转过头,重新看向前方。 今晚的月亮正好别切去了一半,闪烁的星星在一旁明明灭灭地点缀。殷觅棠仰着头望着夜幕。她忽然觉得连安城的夜幕似乎与鄂南不太一样的。 殷觅棠仰着头望天上的星月,一时不察,被一条小木棍绊了一下。她小声叫了一声,顺手抓住一旁戚无别的手腕。 戚无别反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环过殷觅棠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他笑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连路都不能好好走。” 殷觅棠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里没什么生气的意味,反到溢着层轻松愉悦。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