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面才看到他号码。 电话里她委婉地说清他的画忘拿了,“场上的工作人员正在找你。” “那画是给你的。” 李苒闻言, 声音滞住, 她没想到贺南方会这么直白。 “画是你拍的, 希望你能拿……” 后面话还没说话,只听贺南方不耐烦地打断:“怎么, 送你一幅画东西就这么惶恐。” 说完,还轻笑一声:“因为要出国了, 所以现在迫不及待跟我划清界限?” 李苒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尤其是后面这句话,着实意味深长。惹人不快。 “你是不是喝酒了?” 此刻, 贺南方确实在楼上借酒消愁。 方才拍卖会一结束,贺南方还没动作,李苒便站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擦肩走了。 男人本就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从国外赶回来也是特地为了她。 结果心心念念的人,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交流。 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画了两百万拍了一幅画,只换的跟李苒说了几句话。 就连费烜也认为贺南方的境实在过于悲惨,所以方才才把自己珍藏的酒尽数拿出来任他挑选。 贺南方心里憋着火,却又不能像以前那样对着李苒为所欲为,竟然将酒越喝越颓然。 李苒一听他喝了些酒,便懒得多说什么,“出国跟你没关系,还有画我留下了,记得取。” 说完便挂了电话。 至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多问贺南方一句,涩嘴的酒入呛,变成火辣辣的刀子,一路割至心底。 贺南方失神地挂了电话,想不通为何现在跟她说两句话变得这么难。 费烜甚是风凉道:“扎心了?” “好好的未婚妻,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玻璃杯里的苦涩液体并不好喝,但在这种时刻,似乎除了一饮而尽,找不到更舒坦的法子。 他伸手端起杯子,仰头。 费烜:“你这喝法,可不行。” “醉了还得给你弄回去。” 贺南方清明的眼神有些迷离:“回去?” “回哪儿?” 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再有李苒了,她已经离开,甚至很快要离开n市。 他不知道,以后他们的距离还要再拉多远。 三瓶过后,贺南方喝多了。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似乎有些飘,费烜像以往一样,拍他的肩膀:“让司机送你回去。” 而沙发坐着的人没有动,他像是从梦里恍惚惊醒一般,透着一股跟往日高冷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李苒呢?” 费烜:“……” 敢情喝多了,来他这儿耍酒疯。 贺南方低头去找手机,一边小声嘀咕:“我要给李苒打电话。” 费烜:“……”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贺南方喝醉酒,仿佛是脱了一层狼皮后,露出里面的犬性——还是忠犬那种。 费烜狐狸眼一转,拿走他的手机:“找李苒?” 贺南方盯着自己的手机,点头。 费烜笑眯眯:“走,带你去找李苒。” 贺南方本来被费烜拿他手机这件事弄得眉头皱着,一听说要带他去找李苒,立刻舒展开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你现在喝醉的样子,可比平时那副欠揍的样子顺眼多了。” 贺南方意识似乎有些迟钝,他眼睛还在盯着自己的手机,指着:“李苒。” “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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